10.袖里雪の初舞·月白,风霜雪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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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日,他们终于明白,还是太低估了温家的实力存在。

“嗬~!”

寒衣罩面人齐齐厉叱,手中圆月弯刀同起。

风刀骤起,雨剑疾驰。

黑影刷刷刷…疾掠,剑气齐拢而来。

而院中的那顶黑骄,依然安然坐落于漫天火星虹炉的庭院之中,置若世外。

……

“正愁一个个收拾费劲…”温轻水抚平琴弦余音,悠悠站起身子,低咳几息。

“袖里雪の,初舞·月白,风霜雪月。”

一声轻叱,她右足轻点地面,足尖旋转,以自身为轴心急旋起来,同时以袖中一把轻灵白雪小剑的尖端在地面画出一个银白圆环,随着她的一声低喝,圆环越来越大,破空而去,旋即铺盖了整个碧空,将天地世界照耀成白银银的茫茫一片。

哗~

电光火石之间,寒风卷荡,滔滔滚滚。

空中,骤然飘洒起来鹅毛大雪,纷纷舞舞。

被那个圆环笼罩着的天地,都处于袖里雪的冰冻领域之中。

鹅雪有如死神之吻,冰霜之花,随着她的飞速旋转,在人群当中漫烂开来,瞬间冻成了冰雕。

她落稳身子,白梨般的面颊微微泛起一抹潮红,气息也渐显短促起来,咳息不止。

嘣~

倏忽间,一道冰裂之声突兀崩开。

紧接着,阵阵冰裂之声响彻于耳,哗啦啦冰块掷地之声,有如下锅的豆子。

周围方圆数十丈之内,已经没有站着的活人了——只有遍地狼藉早已碎裂成细小冰块的脑瓜仁,五脏六腑,脚丫子。

嘶~,众人无不倒吸寒气,周身一凛。

“好一把袖里舞雪剑。”骄中打来一道淡淡低魅的妖娆声线。

喵~

一道锐刺叫声,倏地鸣响,

众人皆躬身退却,弯刀刷刷入鞘。

“怎可对温家姐姐这般粗蛮无礼?”那人低斥一句。

须臾,

轿帘被掀开。

露出一只柔白而修长的右手,紧接着,是一只冰云锦靴,锦靴过后是艳丽红火的丝纹长衫,细丝柔缎织绣着百鸟朝凤,青年男子粉面桃腮,翠眉如羽,娆美五官甚过世间任何女子,妩媚动人,乌晶如玉两眸之光娆娆闪烁,好似当中盛着一名娆丽舞人,翩翩起舞弄清影。发间插着一只玉燕发簪,玉燕灵动如生,大有随风而起之势态,半侧栗色如火的长发搭垂左肩,随春雨柔风悠扬而起,抚撒在那粉面桃腮的脸颊之上,更舔几分妖娆之色。

他修长白皙手指轻盈地抚着怀中一只毛甚白雪的血狸,血狸眸子一眨一眯,安详巧静,墨绿色瞳孔眨乎之间射打出束束洌冽寒血之光。

青年男子一言一字,皆如春风化雨,柔蜜缠绵,叫人不由骨软筋酥。

嘴角笑纹飘忽,隐秘,时隐时现,他轻抚了几下左肩搭垂下来的一缕红若火艳的栗色长发,接着伸手娆媚地从身旁的皿瓮中取出一物

——鲜红之肉,

新鲜人肉,条理清晰可见,鲜嫩柔滑,水珠欲滴。

即便是江鹤楼里的名厨那样上好刀功,也切不出来。

喵~

血狸锐利一鸣,墨绿色幽深瞳孔红光闪烁,他看着血狸就食,菲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阴鹫弧度。

“在下狸萧陌,自西而来,专程拜会温家姐姐。”男子轻抚怀中宠物,低低幽魅声线开启。

“血宗?”

温轻水睫毛微闪,轻启丹唇,她剑入玉袖,微微蹙眉睥着骄中妖娆妩媚的青年男子。

“休得伤我家小姐!”虚空中打来一道厉叱之声。

姜妈掠风而来,身后十数股黑风如影随形。

“小姐,您没事吧?”姜妈焦声询问。

剑獒幻化出身形,咕咕暴戾厉视着院中的外来之人。

喵~

血狸锐鸣起来,身子一激,眸中红光如火,凛人心骨,利爪尖挠起来,异常亢奋。

“乖…不急。”狸萧陌嘴角阴鹫弧度再舔丝丝缕缕,轻抚着它,一抹佻弄意味。

“嗬~!”寒衣罩面人刷刷抽出腰间圆月弯刀,厉叱起来。

“血宗宗主,狸萧陌。”倏地,一道轻扬声音。

柳剑掠落于石墙之上,他剑眉微微竖起,眯眼打量着骄中之人。

“师父?”温轻水眸光潋滟,柔唇微启。

柳剑微微颔首,投来一道温和目光。

“天剑传人。”狸萧陌同样看着他,四字妖魅。

“血宗偏居岭西之域,闭于世外,素来与中土隔绝,狸宗主突来造访江右,想必定来有何要事不成?”柳剑看着他。

“西陲潮寒,萧荒野地,自然不比江右华丽,东日之所,襟领江湖,桃梨春舞,杨柳依侬,不止景致好,热闹也不少。”狸萧陌低魅笑说。

他顿了顿,打量着温轻水,声线妩媚动人:“再说了,如温家姐姐这等天姿绝丽,世间哪得几回寻,若不亲来一睹芳采,岂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这般看来,凑热闹的人倒真也不少。”院外,沙哑磁性笑声随风飘来。

“哦?这位先生又是?”狸萧陌微微挑起翠眉,打量着悠悠进院的润九。

接着,他眸光落在旁边问三知身上,妩媚一笑:“看这位书生小哥装扮,必是岭南人士了?”

“岭南清河郡,问三知。”问三知优雅笑说,欠身行礼。

“是够热闹。”狸萧陌微微颔首,算是回礼,妩媚低笑打起,算是回应润九之言。

“是够热闹!不过一个也别想跑!”一道呵叱声骤然打响。

靖安卫卫长方轶阔步走来。

“谁人在此地滋事!也不看看此地乃是何处!”方轶冷喝起来,眸光一烁,脸色微变,连忙跪地拜见:“拜见宗主。”

“润兄,这…”问三知冷不丁一愣。

“问兄是想说…怎么如今连朝廷也沦为血宗爪牙了?”润九接着他的话笑说起来。

“爪牙?”一道枯哑冷笑声打来。

一众差人抬着郡侯走来,早已不是先前那位如日在东的少年,而是白发苍苍的枯槁老翁。

“属下月关山拜见宗主。”郡侯月关山在属下差人的搀扶之下,下了竹椅,吃力躬身行礼。

须臾,他转向润九,冷笑说:“本郡侯本乃血宗炼血堂堂主,何来爪牙之说?”

“郡侯大人倒乃官宦楷模,于公于私,两不相负,劳心御下子民之事,行将枯骨仍不忘亲力亲为。”润九轻笑着说。

“你——”月关山气出一字,旋即,他换了一个口吻,笑说:“这位先生休要嘴强,前时本郡侯与先生道论之说尚未完毕,可否再敢与本郡侯一论长短?”

“喔…”润九笑着看他,倒想看看他有何说辞。

“郡侯大人所言何意?”

“关某不才,愿和先生再论高低。”

“古人云——君子动口不动手,郡侯大人,小生觉着吧…”问三知悠悠吟说起来。

“你给本郡侯闭嘴!此间还轮不上你言语。”关山冷声喝断他,一如先前。

“先生意下如何?”他看向润九。

“我师父不修道法,却偏好睡觉,你敢不敢与我师父比?”叶落水开口说道。

“睡觉?”狸萧陌抚着怀中血狸,菲薄嘴角微微一勾。

“倒是个新鲜东西。”他看向柳剑,低魅笑说起来:“天剑觉着如何?”

“挺好。”柳剑也说。

“好!就比睡觉!”月关山先口应答。

话落,盘腿而坐。

……

“尊主,好像是嗜睡蚊。”鬼伯打起浓浊的眸子,眯着昏昏欲睡的月关山,提醒说。

月关山的颈脖之间,趴栖着一只细如灰尘的灰麻异蚊,极难肉眼辨认。

“老伯,您眼光真明锐。”问三知眯眼看去,难见一物,又看了看鬼伯浓浊得化不开血色的两眼,佩服地说了句。

嗜睡蚊——血宗秘物。

与火痕蛛,几丁虫,仙女绳,并称血宗四大圣虫。

凡被嗜睡蚊叮咬之人,若无血宗秘制解药,睡上个三年五载,不在话下。

润九转向叶落水,并未舍得去责备,只是淡淡说:“你不该替我决定。”

“我的人生…从未被他人左右过。”他这样苦笑说着。

“师父…我…”叶落水羞愧垂下脑瓜,过了一会儿,说:“师父,睡觉不是您的强项吗?咱们不怕他。”

他曾在木屋,亲身经历过润九的睡觉岁月,料想眼前这糟老头儿再怎么睡,也睡不了一年零四个月又九天吧!

“不…

自你走后,我便不再睡了。”

润九摇头,缓慢吐出一句。

“啊?”叶落水惊呼一字。

“那怎么办,师父?”

他盯着已然入睡的月关山,忧心说:“师父,我看这老怪物好像作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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