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分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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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向见师公延在堂中站着,道:“师大哥好大的架子!”师公延笑道:“若是我出去迎接,岂不是显得龙兄架子太大了么!所以我宁愿自己落个傲气凌人的坏名声,也不愿让人觉得龙兄高人一等。()。”他说这话时语气和平时全然不符,酸不溜秋的甚是搞怪,众人都大笑起来。

笑声中便都落了座,白思源依然是主位,师公延同龙向坐在左首,梁绣和文日达坐在右首,张随站在师公延后面,师玉霓却亲昵地侍立在梁绣身侧。一个白衣青年把桌上的冷茶撤了去,另一个换上一套新茶具,第三人把桌上白瓷素花茶壶中的残茶泼出窗外,又续了一壶开水,动作干净熟练。白思源道:“崛儿,给各位前辈敬茶。”那青年闻言接过茶壶,恭恭敬敬将在座的五人面前茶杯添满。

白思源给另外三个白衣人使了个眼色,对白崛道:“崛儿,你和玉姑娘出去玩一会罢。”师玉霓怔了怔,虽然不大愿意,也只好梁绣分开走出堂外。白思源看了师公延一眼,张随会意,不待师公延发话,便主动出堂去了。

到得堂外,那三个白氏族中子弟一人守在门边,两人守在窗下,面无表情地一动不动。张随道:“玉姑娘挺能得大家喜欢,人人都送你东西。”师玉霓看了白崛一眼,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和张随太过亲昵,只好矜持地笑笑,道:“我爹面子大呗。”她说话的时候,张随已经看清了这间屋子的上下左右形势,对师玉霓道:“你俩先聊,我去下茅房。”白崛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张随冲他一笑,顺他所指而去。

转过几个弯,穿过几条廊,张随看看左右无人,忽然飞身而起,在廊柱、石窗、飞檐上几个起落,到了高墙之上。随后无声纵跃而去,绕开白崛和师玉霓及三名白衣子弟,从后面攀到了那中堂屋脊之上。张随伏在那里轻轻掀起一片屋瓦,观看堂中情形。他并非是寻隐探私的小人,只是他看出了一些端倪,心中微觉不对,又苦于没有确切证据,无法明说,只好暗中来此窥探一番。

须知这次活动关系重大,受邀前来的几乎都是道中名家,白思源所带来的人,应该都是家族中有能力、有前途、有悟性的精英骨干。可这些个全族的“天之骄子”适才换下茶具、续上新茶的动作极为熟练,好似是伺候人伺候惯了的。白思源难道只带了几个僮仆出来?这也说不通,其他人都是孤身前来,偏偏他需要多达三个人伺候?白思源疑点甚多,张随越想疑心越重,一刹间竟还觉得那帷幕后似乎藏着有人。

张随动作甚轻,屋中的成名前辈竟然都没发觉。白思源正在捧着面前茶碗道:“还有好几人没到,想是不屑与我们这些老家伙为伍,自己动手了。”龙向道:“白老哥有了消息并不藏私,而是遍传同道,此举实在可嘉。”白思源苦笑道:“咱们这一行的,谁没在年轻的时候折过几年阳寿?正常寿命也就五十多,咱们能活到六十上下,那都是赊来的日子。人哪,越老反而越怕死,我这几年也想退隐归田,快活逍遥到寿终。”

梁绣道:“你儿子怎么一脸病容?身上有疾么?”白思源摇头道:“他是先天的不足,百事不成。”文日达道:“汉高祖刘邦也是一无所长,最终还是一统天下,建立了四百年的基业。哎,那真是千古奇人啊!”他这番话说的模模糊糊,既向白思源示好,又不显得过分谄媚,不致被别人小看。

白思源举起手中茶碗,向众人致意,五人同时喝了一口。龙向咂咂舌道:“好茶啊,竟然带有酒意!”又喝了一口。白思源笑道:“龙兄果然厉害,佩服佩服。这茶叶品种倒也一般,只是峨眉山上的老君眉,只是在下特意吩咐了,种茶用的是酒糟,浇灌用的是烈酒,是以带有酒味。”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便又喝了一口。文日达赞道:“白老先生真是心思玲珑,花样百出啊!”

两口茶都已过了,这才开始正题。白思源道:“其实在多年前,我白家观星台就已观测到我国北部有如山的宝气,只是天下奇珍异宝无数,相互牵扯,无法找出准确位置。就算能确定具体方位,可能技术、工具、天时地利等都无法齐全,是以我们只是将其归纳入档一直留意着,却并未细查。三个月前,此物宝气暴涨,终于可以确定在京城之中,而且,如果没出差错的话,就在皇城里面。”

其余四人都是一凛,白思源又道:“我再说一句掉脑袋的话,这件物事……甚至还冲撞了帝星和相星!只有秦汉或是之前时代的古物,才能有这么强大的气象!这东西,当然不能用金银来衡量了,不过随着它一起深藏地下的也会有许多金银财宝。”

师公延道:“秦汉时期,北京城连影子都没有,怎么会有人在这里下墓?”白思源摇头道:“这个我也不得而知,许是后人搬迁至此。”梁绣咧嘴冷笑道:“就咱们几个老家伙?何必呢,我看在座的,都不会缺金银或名声吧?”白思源叹口气,道:“我就这一个儿子,还是个先天不足的。我只想把他的位置扶正,从此洗手归隐,还望各位鼎力相助。”

那四人一听白思源这么说,面上都露出不悦神色。他们应邀前来,是尊重白家时代积累的声望,并非遵他调遣,至于平日发财,更是各自为战。可如今白思源这意思,摆明了是想把这件大事留给自己儿子白崛去做,而让这几位全当铺路人。那件前世异宝无法用金钱衡量,做做“盟主令箭”、“传国玉玺”之类的信物还是极为合适的。

师公延首先道:“大家从天南地北赶来,不是来谈你家香火的。”龙向咳了一声,站起身走开几步,四处打量道:“白老哥,你怎么能在东郭弄了一套宅院?能不能给老弟介绍介绍门路啊?”白思源被师公延不留情面地一问,正在难堪,见龙向有意岔开话题,笑道:“我哪有这本事?这是雍王的宅子。”

房中众人闻言一齐低声惊呼,张随几乎跌了下来。雍王!这是太宗最小的一个弟弟,和文皇帝一般大,算起来,还是当今天子的叔祖!他虽然辈分极高,但从不穴手朝政,只是一心享乐,想不到他竟然也牵扯到这件事情里面了。

白思源道:“雍王一向低调处事,不问世事。他这次暗中给予支持,并没其他用意,只想瞧个稀奇。当然啦,我们多承雍王看顾,还是得给他分一份的。”梁绣冷冷道:“你承了雍王看顾,我们可连皇亲贵族的脚丫子都没见过。”

梁绣这么一说,气氛登时紧张起来。白思源清咳了两声,道:“雍王只不过给了我们一个落脚的地方,具体的实施还是得靠我们自己,他就算是要拿,也拿不去多少。其实,真正看顾我们的,另有其人。”说完白思源站了起来,拉开了那道帷幕,现出九个人来。

果然如张随感觉的一样,幕后就是有人!张随仔细一瞧,那领头的却是一个老朋友。不是别人,正是在沧州一败而逃的司博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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