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代价 07（2 / 2）

“滚开，杂种们，”他说：“最后想念一次你老婆的胸脯吧，小子。”</p>

周围的科罗沙人用惶恐又惊惧的目光看着这一幕。郁飞尘直视那位士兵，活动了一下筋骨。关节咔咔作响，郁飞尘笑了笑，他没什么东西可想，也不太喜欢这种下流句子。</p>

——但现在和卫兵对峙，还从“杂种”变成“小子”，接下来的事情只需要用拳头解决，这种感觉比营房和砖窑舒服多了。</p>

他接了话，说：“我已经想念完了。”</p>

“你要是能挨住我三下，”卫兵把腰间的酒袋也解下来，丢在地上，“今晚你就能喝醉一次，坏小子。”</p>

郁飞尘没说话，把灰色工作服衬衫的扣子解了两颗，左手稍稍在身前抬起。</p>

他还不知道这个世界赤手搏斗的风格，但是——</p>

一声怒吼由远及近压过来，没有任何佯攻，一记野蛮到了极点的抡拳从郁飞尘左上方砸了下来！</p>

郁飞尘刹那间飞快侧身，左手肘抬起，和卫兵钢铁一样硬的右手腕沉闷相撞。整条胳膊的骨头都在剧震，他咬紧牙关，硬生生扛下了那一刻的爆发力。与此同时，右腿瞬间发力，一记凌厉的低位侧踹正中对方小腿骨！</p>

卫兵那硕大的块头差点一个趔趄，人在左腿吃痛的时候，会反射性挥右拳——</p>

半秒钟后，右边的阴影当头罩了下来，铺天盖地，这一拳如果打实，当场人就废了。</p>

但郁飞尘等的就是这第二个右拳！</p>

他不是左撇子，右手比左手好使。所以早在最开始就放左手在前，引对方右拳来攻。而对面挥右拳的时候，左边必然是空档——他抓住那转瞬即逝的破绽，不留任何余力，右手成拳狠狠砸在卫兵的左太阳穴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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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力量，这位年轻律师当然比不上卫兵那烙铁一样的拳头，但用这手的人是他，也够用了。</p>

一击即退，趁卫兵头部受击，郁飞尘快速和他拉开距离。当然，力量反震，他的手也麻了半边。</p>

他用右手比了一个“1”。</p>

只见卫兵狰狞地笑了一下，追击上来，出腿直踹！</p>

这卫兵骨架大而沉，肌肉极为发达，体重可想而知更为可怕。体型的差距在搏斗里几乎不可逾越。腿风几乎是呼啸而来，这一条腿的力量足以折断一个正常体型人的脊椎。不过，这也限制了他的速度——而下部防守的最好方法，只有上身进攻！</p>

出拳原本就比出腿快，这次，郁飞尘的左拳打中了他的右太阳穴。</p>

同样，吃痛的人动作会有稍微的迟缓，郁飞尘步伐再动，在三步远的地方，缓缓比了“2”。</p>

卫兵的双眼爆出红血丝，不再咧嘴笑了，而是缓缓把右手横过胸前，做了一个防守的动作，意思是，你来。</p>

——他就那样微躬身防守，小山一样的身形肌肉鼓胀，坚不可摧。</p>

这样的防御几乎无法突破，但现在才算变成了郁飞尘最擅长的局面。绝大多数情况下，只有他主动打人的份。</p>

再加上先前那正中头部的两拳，已经让这卫兵对他有了内心的畏惧。畏惧的下一步就是躲避。</p>

他上前，右腿左拳同时虚晃！</p>

卫兵早有准备，侧身移步躲开，右腿在前，左腿在后，右拳横扫！</p>

郁飞尘向左闪，左腿侧踹，这时卫兵的拳头离他左边胸膛只有一寸之差。</p>

只见他忽然拧身向前，硬生生吃了这一拳！</p>

骨肉相击的声音沉闷炸开，几乎能听见骨骼的碎裂声。没有一个人敢出声，科罗沙人们的目光瞬间充满绝望。</p>

就在这时——</p>

郁飞尘左腿还没收，整个人腾空跃起，同时身体扭转，右小腿带着整个身体的重力直直撞上对方右膝弯侧面！</p>

郁飞尘落地。右边从肩膀爆发出剧痛。</p>

但他落地是稳的，卫兵则斜着打了摆子。</p>

换成郁飞尘笑了一下，拇指与小指并起，比了一个“3”。</p>

这是他们约好的，三下。</p>

卫兵却从胸膛里发出隆隆的声音。</p>

“再来。”</p>

郁飞尘说：“好。”</p>

又是三次。</p>

这次结束的时候，他左边胳膊也挨了一下，没站稳。</p>

但对面斜着趔趄了好几步才停下。</p>

“再来。”</p>

“好。”</p>

人群中传来一声抽泣声。谁都看得出来，两人抗击打的能力是不同的，就算占了上风，也没人扛得住一直继续下去。</p>

这位大律师的身体纵然锻炼得宜，但和刀口舔血的士兵相比，也仅仅是“得宜”了。</p>

这次受伤的地方换成了右腹部。郁飞尘喉咙里翻涌着血味，眼前一阵阵发黑，就像刚刚的打斗完全是靠意志力支配着这具身体，一次次突破速度和力量的极限那样，他现在也全靠着意志力才站住。</p>

——但他的对手是躺在地上的。站着的人无论多狼狈，都胜过倒下的那个。</p>

过了好久，卫兵才重新站起来。他们各自都喘着粗气，直直对视。</p>

汗水从颊侧滑下来，郁飞尘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准备着迎接下一次“再来”。</p>

卫兵野兽一般的喘气声也停了，他张嘴，声音嘶哑无比。</p>

“小子，小子。”他额上淌满了汗，几乎是咬着牙发声，重重道：“小子。”</p>

接着，他抬腿，把地面上那皮酒囊往郁飞尘的方向踢了过去。</p>

郁飞尘深呼吸一下，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