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禽兽不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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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毒物与何思蓉并肩走在马路上,冬日夜长,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p>

华灯初上的街头,走着无数的情侣,老毒物渴望成为其中的一个。</p>

他犹犹豫豫地伸出右手,去牵何思蓉的左手。</p>

何思蓉却用左手挠了挠鼻子,然后塞进了自己羽绒服的口袋。</p>

?是巧合吧。</p>

路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周嵩和袁月苓,前者推着轮椅,后者坐在轮椅上,一副恩恩爱爱的样子。</p>

老毒物本想上前打招呼,何思蓉却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别去煞风景了。”</p>

老毒物点点头,与何思蓉一起朝大学城方向走去。</p>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走出两里多地,老毒物心一横,抓着何思蓉的袖子把她的手拉出口袋,牵在手里。</p>

何思蓉讶惊地侧过头看他,右手划了一个“?”号,在空气中戳了一下。</p>

老毒物尴尬地笑笑,假装满不在乎地摆着他们俩的胳膊,何思蓉也没有甩开,且就由他。</p>

快到“勤奋街”的时候,身后一声清澈的自行车铃响,就听有人叫道:“老毒物!”</p>

老毒物与何思蓉回头望去,只见王聪明那家伙,骑着车一阵风地就过来了。</p>

“老毒物!”王聪明夸张地叫道:“真的是你!你交女朋友了!”</p>

“啊,啊。”老毒物尴尬地笑着,捏着何思蓉胖乎乎小手的那只爪子,掌心里全是汗。</p>

“不给我介绍一下吗?”王聪明笑嘻嘻地说。</p>

“啊,这位是……”</p>

“不认得我了?我是何思蓉啊,你们部长袁月苓的舍友啊,你们活动我经常帮忙的,我还帮你贴过海报呢。”何思蓉的眼睛亮晶晶的。</p>

“哦,我有印象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袁部长一直也没有给我们介绍过,今天就算正式认识一下。何思蓉同学你好,我是王智。”</p>

王聪明笑容灿烂,蜻蜓点水地握了一下何思蓉的手指:“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们秦江尧同学可是部里最有前途的青年才俊,擅长科技发明哦——老毒什么的,只是我们随便叫着玩的。”</p>

“别在这充好人了,这破绰号还不是从你嘴里出去的?”老毒物有些愤愤不平,插话进来。</p>

“我也不是故意的,秦相您大人有大量,别记仇嘛。”王聪明大笑道:“明天学生会会议之前,早半个小时来,有事跟你商量。”</p>

“什么事啊?现在不能说吗?”老毒物说。</p>

“明天见面说,明天说。”王聪明朝他眨眨眼睛,一踩脚蹬,一溜烟就不见了。</p>

何思蓉扭头看王聪明远去的方向,叹了口气,欲言又止。</p>

老毒物讪笑道:“放心,这王聪明,聪明着呢,不会到处乱说的。”</p>

“算了,随便吧。”何思蓉耸耸肩。</p>

二人走进大学城,拐入“勤奋街”。</p>

沿着“勤奋街”走到底,就是T大的后门。</p>

勤奋街是大学城的商业街,主要负责经营让学生们不勤奋的业务:饭店,网吧和宾馆。</p>

网吧对周嵩那小子来说,就像家一样,但老毒物不常去——不仅宿舍有笔记本电脑,老毒物还会偷电。</p>

饭店他去的就比较多了,虽然没有女朋友,但平时和朋友同学聚会,学生会各种人情往来,总是免不了。</p>

况且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美食亦是老毒物的兴趣爱好之一。</p>

就这样他还是个瘦子,这体质,多少人都得眼红死。</p>

至于大学城里的海量宾馆……在老毒物的眼中,一向是丑陋的痼疾,是社会堕落的明证。</p>

中学时期的老毒物认为大学是一座圣洁的象牙塔,他固然憧憬美好的校园爱情,但是那里面并不包括这个。</p>

因此,老毒物情愿自欺欺人,把它们理解为招待探望子女的父母们用的设施。</p>

宾馆、网吧、饭店,三等分了大学城的繁华夜晚。</p>

走过一间名为“夕缘”的宾馆时,老毒物看到门口挂了一个红色的大横幅:“本店现已精装修完成,各类主题房间,钟点房、过夜房均7折特惠,欢迎新老同学惠顾!”</p>

如此明目张胆的文案,仿佛在嘲笑老毒物还停留在上世纪的思想。</p>

老毒物认为,有些事情,不妨存在,但不该如此明目张胆。</p>

对于婚前性行为泛滥的反感,和对处男身份的不甘与羞愧,这两种看似水火不容的思想,同时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表现出来的,就是在人前喜欢口嗨装老司机,人后却保存着心底的那一份,对纯真感情的小憧憬。</p>

但是现在,终于还是要跟那个,不肯睁开眼看世界的自己,挥手告别了吗?老毒物想。</p>

“要不,就这家?”何思蓉也有点不好意思,期期艾艾地说。</p>

“都,都听你的。”老毒物说:“不过,真的要……吗?”</p>

“你怂了?那你走吧,我不拦你。”何思蓉鼓着腮帮子说。</p>

其实刚才这一路走来,吹着夜风,何思蓉的酒已经醒了大半。</p>

对于下午一时冲动提出的建议,她的内心也有点打退堂鼓。</p>

如果老毒物要放弃,那她就可以借势下坡。</p>

于是老毒物说:“谁怂了,走。”</p>

“夕缘”宾馆晚上没有钟点房,老毒物开了一个普通的大床房。</p>

二人推门进了房间,按了半天墙上的开关,灯都没有亮,只得请来了服务员。</p>

服务员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从他们手中接过房卡,往墙上的插鞘里一插,瞬时灯火辉煌。</p>

服务员目送着二人进房间关上门,嗤笑了一声:“雏儿。”</p>

老毒物挠着头说:“原来你也没来过。”</p>

何思蓉硬着头皮道:“这新装修的嘛。”</p>

老毒物没有心思深究,伸手揽住了何思蓉的腰:“可以吗?”</p>

何思蓉没有说话,只是两个拳头虚握着举在胸前。</p>

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着抱了一分半钟。</p>

老毒物自从高中毕业以后,就没和女生抱过,此时只觉得入手充盈柔软,有一种淡淡的奶香。</p>

何思蓉则是第一次和男生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只觉得老毒物的骨头硌得慌。</p>

“你,什么东西在顶我?”何思蓉迟疑地问道。</p>

“嘛,没,没什么!要先洗澡吗?”老毒物回忆着电视剧里的情节。</p>

“你,你先!”何思蓉挣脱了老毒物的怀抱,走到窗边的椅子旁,踩掉帆布鞋,抱腿坐了上去。</p>

老毒物犹犹豫豫地脱下外套:“你……可别回头啊。”</p>

“谁要看你啊。”何思蓉撅着嘴举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p>

老毒物溜进浴室,又把一条浴巾挂在透明玻璃上遮挡视线,心里嘲笑着自己:这立的又是什么牌坊?</p>

站在喷头下草草冲了一会,他穿上棉毛衫和薄秋裤出来了。</p>

地上有水打滑,老毒物一路小跑太急,摔在了地上。</p>

还好,是屁股着地,但仍然是疼得好一会儿站不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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