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男和女（2 / 2）

汴梁城的白天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虽然依然不是的有巡逻的官兵来往，但谁也不会把注意力放在这对看似极其普通的孙儿身上。

武柏要先去她的那个朋友家取人参，李师师却说路途较远，再说不是要请她给燕青“治病”吗，治那种病总不好在白天行事，方得到了晚上才好。他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也由得她了。

她显然是对艺术情有独钟，便提出先到古玩字画街去转转。

武柏却是自有自己的打算，他叫住了一辆马车，让它拉着他们先去四处转转。

汴梁城现在是外松内紧，进城容易出城难。当武柏看到城门处官军连箱子坛子都不放过检查时，就知道靠正规途径出城基本是没有希望了。城门附近都有重兵把守，不仅要检查车辆行李，更是需要出示身份文碟，如若不符，便有军官上来细细盘问一番。

见到这番情形，武柏自然也不敢过份靠近，让马车夫改道而行。

普通人探听消息的最佳场所，自然是饭店茶楼。冬天日短夜长，二人乘着马车转了一圈，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

“马叔，这两天东京城怎么盘查的这么紧？”邻座有几位男子在交谈。

“你不知道？东京城内出大事了，听说皇宫里丢失了宝物，万岁龙颜大怒，责令开封府限期破案，否则”一个年长之人自信满满的道。

“老马净瞎说，我有一位表兄在宫内当值，皇宫内发生什么事我一清二楚，哪有什么皇宫失窃，分明是有个契丹人在东京府被刺杀了，因此官府悬了画像揖拿”

武柏侧耳倾听，这座酒楼面积很大，人也很多，虽然有些嘈杂，一切却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李师师见他一直低着头喝酒，自然不清楚他在专心致志的偷听别人的议论，却是有些百无聊赖。

几个青年男子上了酒楼，具是二十五六岁年纪，穿着宽大的长袍，一副饱学之士的模样。

几人进入了雅间，只是距离武柏距离较近，几人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却是一字不漏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大师兄，那龙女是静水门人，我们又赶到东京来凑什么热闹？”

“是静水门的又怎么样？”另一男子哼了一声，“你道这天下还真是五行门说了算了？”

“大师兄说的极有道理，”问的人长叹一声，“只是五行门千余年来积累，又岂是我们这种小门小派可以比肩的。”

“那可不一定哦。”那大师兄嘿嘿笑了几声，“诸位师弟们也不必羡慕和气恼，神龙现世，大乱将起，鹿死谁手，尤未可知，打破五行门的垄断，便在今日了。”

另一人笑道，“大师兄这般有信心，莫非是上次跟着师父去云游，得知了什么内幕消息？”

那大师兄洋洋得意的道，“消息自然是有一些的，只是诸位到时候便能见分晓了，至于现在，嘿嘿，不可说，不可说。”

“师兄消消的说过我们听又何妨呢？”另一个笑问。

那大师兄嘿嘿笑了几声，任凭诸师弟们百般求问，却只是顾左右而言他，众人见他口紧，也不再央问，开始谈论一些风月之事。

武柏心中惊骇，想不到华颖招出神龙，在人间和道界引起这么大的风波，不光是三教九流，小门小派前来凑热闹，连五行门都加入了争夺之列。争什么呢，难道华颖变成了唐僧，抓起来后煮着吃？

他暗自思忖，却是难以搞的明白其中的原因，只是觉得这天下是不是头鹿他不清楚，很明显华颖现在却变成了一头鹿，而且还一头被关在笼子里，跑不出去也跑不动的鹿。

“既然静水门也派人到了东京，或许应该想办法同他们联系一下，他们总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门下的弟子吃亏上当。”武柏左思右想，搞的脑袋都大了，这些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还龙女呢，龙个屁啊，华颖都说过了，那头龙并不是她的灵宠，只不过机缘巧合之下遇上，信息啊，信息不灵通造成的恶果，或许应该开个记者发布会澄清一下。”

“走吧，”武柏见再也打听不到有用的消息，站起来道，“我们去取药。”

二人付了饭钱下楼，一齐上了马车。

“你的那位好友在哪家大院上班啊？”

李师师卟哧一笑，“师傅说的有趣，我那好友原来亦是勾栏中人，如今却早已嫁为人妇了。”

武柏一楞，“嫁为人妇？嫁人了你还叫她来做这档子事情，你做皮条客是不是？”

“师傅莫急，其中是有些缘由的。”李师师伸出头对马车夫说了一个地址，那车夫应了一声，挥舞鞭子，马车就得得得的跑了起来。

“师傅可知我那瓶儿姐姐嫁与了何人？”李师师问。

“不知道。”武柏扳着脸，心想你当我是神仙啊。

李师师叹了口气，一脸忧郁之色，“师傅想必也听说过，当今圣上来找过师师，还赐了无数绫罗绸缎，珍奇玩物，因此人人羡艳。师师虽然人在勾栏，没有妃子之名，却有妃子之实，师傅请想，以前的那些熟人老客，又哪个敢来再找师师，便是原先的那些姐妹，也有些疏远了。”

武柏嗯了一声，心中却是在想回去找华颖问问，或许能够找到同静水门联系的办法。

“圣上已经有数月不曾到矾楼来了，师师表面风光，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反而比不上那些在勾栏中陪唱卖笑的姐妹，唉，天子之恩，也非我等这薄命之人能消受的起。”

武柏哦了一声，听她说的凄惨，心中却也是有些心灰，自己的这番武艺，便是与林冲对阵，也能斗个不落下风，偏偏这古代还有个什么修道界，个个还能吐火喷水，呼风唤雨，偏偏自己在这修道界还是个垫底的角色，资质差的根本连个入门的机会都没有。坑蒙拐骗的从华颖那里套了点资料，却没想到又被卷到到什么狗屁龙女之争里，进不得，退不得，当真是令人气闷。

“止有瓶儿姐姐，与我命运相仿。”李师师叹了口气，“她年纪轻轻，却被一个老太监赎了身，也不晓得她过的是什么日子。<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