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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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夜夜笙歌,形容的大概就是半越最近过地这段日子。

每日里不停地酒席。席间花样繁多,投壶、歌舞、杂技、戏曲每日里轮番上演,官妓或者家妓作陪,往往身边少不了第二日半越贡献的那两名男子。官员富绅与皇甫一夜熟悉之后更是行酒令、斗鸡、都蟋蟀等一一搬上了台面。

不在芙蓉城主的府里,就是外出避暑。因为已经到了夏季,这四季如春的城镇周边避暑山庄数不胜数。不是这个山庄游逛,就是那个花间趣赏,游湖泛舟更是无限乐趣。夜间烟花繁盛,绚丽灿烂。

没有人提及当日宴席中半路退出的皇子,更加没有人在意之后的日子中对方的去处。

只是偶尔回头之时,可以看到人群中一个孤寂的身影捂着胸口,神色凄迷,随着时日越久逐渐淡然,最后再见他时,已然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惊不喜,无动于衷。

欧阳异偶尔喃喃一句:“碎了。”

什么碎了,谁也不问,当作不知。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日日逍遥,半越俨然开始察觉自己也有往**靠拢的苗头。酒席过后她就总是搂住欧阳异的脖子,无限心痛:“我的银子啊,再这么玩下去你家妻主迟早把家底都败光了,到时候猪仔你要赚银子养家。”

欧阳异立马答道:“好。我明天就去摆摊。”

实际上,每日清晨他睡得比谁都沉,不打雷是唤不醒他的。

半越又怀恋白里絮在的时候,只要他往欧阳异的床边一站,不用任何人提醒,再大的猪仔也会高度警觉性的弹跳起来,开始劳作。

唉,这个皇女什么时候走?

她半越开始想念她家亲亲夫郎了。

“妻主,星空变了。”

半越撑着脑袋,依言往酒楼窗外望去,在她看来还是一样的星空嘛:“变成什么样了?”

“帝星殒落。”

半越手指一颤,差点端不住酒杯,脑袋深深的埋入欧阳异的颈脖,喃喃一句,突的抱住对方狠狠地大亲一口,大叫:“**啊**……”

周边众人大笑,只听到芙蓉城主道:“半楼主醉了?”

半越醉眼迷蒙:“你才醉了。”

皇甫一夜笑道:“时辰已晚,散了吧!”

半越咬着欧阳异的耳垂,呼呼喘着粗气:“猪仔我们**去……”

众人又是大笑,一时之间都让她先行,看着她被欧阳异扶上马车这才各自散去。

车轮滚滚,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半越这才抬起头来,眼中清明无垢,问:“是什么时候?”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欧阳异居然也听懂了,一反平日里的小呆神色正经地答道:“就刚刚。”

半越心里一激灵,爬到车门对驾车之人道:“回八卦楼,走僻静的地方。”

“有人。”欧阳异愣愣地在身后补充道。

半越竖起耳朵听了听:“甩了他们。”

车外,厚重的乌云缓慢的遮蔽了弦月,黑暗即将覆盖,没多久居然开始下起雨来,马车过处辙印深刻,雨水一浇灌又没了。

车内显得沉闷异常,两人的呼吸交叠,似乎连对方的心跳都听得清楚。

半越一把拉过欧阳异坐在自己怀中:“你是欧阳异还是猪仔?”

一个冷静一反少年特有的清越声调回道:“欧阳异。”

“很好。”半越紧了紧对方的手掌:“今日我们生死与共。这劫过了我们就一辈子在一起,没过不是你给我殉葬就是我陪葬,怎么样?”

“好。”

话音刚落,就听到车顶唰唰的声音,接着一个沉闷的响声落在车顶,“咻”的,一把长剑直接刺入了进来。

半越心里一紧,直接抱着欧阳异扑倒。

只听到车户大叫一声:“是谁?”噼里啪啦的金属武器相撞,尖锐得刺耳。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个瞬间,那些扎耳的声音又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风声呼呼吹着,把车窗的帘子都吹拂了起来。再是雨声中交杂的马蹄声,整齐划一,可见平时训练有素。

半越顿了顿,最终打开车门,雨帘之外,对方车灯上的“夜”字时明时暗,咋看下去居然鬼气森森。

她一把踏出车外,环视四周,这才发现地面上倒着几个熟悉的身体,这些都是她雇来的保镖,没想到居然抵挡不住对方一分钟就阵亡了,那血水经过雨的洗刷成了涓涓细流,让人心里发寒。

对方的车门也打开,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来。

半越站在车檐下,拱手笑道:“皇女殿下居然也是这一路,怎得平日里没碰到,早知顺路我刚才就该与殿下一起出门了。”

皇甫一夜正坐马车中间,明明都是马车,一比之下对方的居然比半越的大了不止一倍,车门上的繁复花纹都深刻得让人惊诧。

“我一直走地这一路,是你今日改道了。”

半越笑道:“是我该死,那我让人退回去。”

“你身边已经没人了。”

半越咳嗽一声:“真是。我的车夫去了哪里,该不会还没从酒楼出来吧,改天我一定要扣她的月钱。”

“呵呵,我知道你眼神不好,你的车夫不就在地上不远处么。”躺着死去了的那一个就是。

半越一手挡在眼前,东张西望:“我怎么没看到。”

“你真的看不到?”

“啊,”半越大叫:“我想她应该睡着了。这下雨天干吗睡在街上啊,挡住了路可就不好了。”

对面的人低笑了两声:“你的仆从挡了我的路,你呢?”

半越甩甩袖子:“我当然是让路了。殿下等等,我就调转马车。”

“好。”话音一定,半越的心还没有落在实处又听到对方接着道:“将欧阳公子留下。”

一顿,半越的眼神在空中与欧阳异的交叠而过,嗤笑道:“殿下,我车里可没有欧阳公子,只有我家的笨猪仔侍郎。”

皇甫一夜嘴角一扬,无动于衷的低头看向手中紧握的信笺,虽然两辆马车之间有段距离,她却可以清晰的听到半越带点缓慢的呼吸,沉重而压抑:“半越,是不是女皇毙了。”她不是询问,她只是陈述。

眉头深锁,欧阳异是会测算所以知道女皇死了。这古代没有电话没有手机,皇甫一夜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那么她是怎么知晓的?

是试探?

“我刚刚得到消息,女皇病重,她都拖了几年了,这次应该是拖不下去了。”再加上刚刚半越的突然离席,这是这半月来的第一次,再改道走的路线,让她的人好找。如果不是欧阳异突然测算出了什么,她是不会如此的。

半越皮笑肉不笑的转头,一手还紧紧的握着欧阳异的手掌:“身为女儿,这话实在是……”

“半越,”对方打断她:“不要怀疑我的推算。”

“……是。”

“也不要高估你自己的能力。”特别是你的智力,武力和承受力。

“……是。”

叹息在雨夜中辗转一次:“把他交给我。”

半越低着头,握着欧阳异的手掌全都是汗水,可是她丝毫没有松动的意思。隔着马车皇甫一夜和她这边两个人僵持着。不用想,半越都猜得到只要她说一个“不”字,周边就会突然多出几个甚至是几十个人来。

皇甫一夜将手中的信笺平整了一下,小心的折叠着放到胸口衣襟里,淡淡的道:“时间就是金钱。”

她在催促。

她在告诉半越,她皇甫一夜的时间很宝贵。

当然,女皇毙了,应该是太女即位,这个关键时刻她皇甫一夜居然被推出来巡视各地,这是太女的计谋,为了就是这一天即位顺利。

皇甫一夜是轻易放弃的人么?当然不是。

她早就在都城做好了安排,她也在等这一天,现在等到了。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时间的确是金钱,还是任何人花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到的。

皇位,代表的就是最大的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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