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葬花公子（2 / 2）

“你敢骂谭某是个混帐的东西？”</p>

龙城璧叹了口气，道：“在下也知道说你是个混帐伪东西，实在很放肆，很没礼貌——”</p>

说到这里，司马血接着笑道：“只不过他本来就是个混帐的东西，总不成也把他说成是个正人君子。”</p>

谭世羽气的脸都黄了。</p>

司马血的伤口仍然在流血，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好像越来越愉快。</p>

“我早就说过，你是交上了霉运。”他瞧着谭世羽道：“你以为凭左神右煞再加上你就可以把在下干掉，可惜你怎也想不到，雪刀浪子早就来到了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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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世羽冷笑道：“那又怎样？”</p>

司马血道：“那五十万两赌帐，你总不成要赖帐罢？”</p>

谭世羽道：“我也很想把这五十万两送给你，可是你很快就会成一个死人，那又何必让这些银两白白的浪费？”</p>

司马血道：“你还以为可以有机会杀我？”</p>

谭世羽道：“当然。”</p>

司马血道：“既然如此，请动手！”</p>

谭世羽冷笑，突然大喝：“上！”</p>

“上！”</p>

谭世羽口里嚷着的是“上”字，但他的身子却不是向前冲，反而是亡命般的后退、</p>

姜谷铭和李相屿互望一眼，不禁脸色煞白。</p>

李相屿怒声说道：“这厮果然混帐的很。”</p>

姜谷铭碎了一口，道：“我早就说过，这人一点也靠不住。”</p>

这两个老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骂个不休，一面骂一面也向后退了开去。</p>

龙城璧冷冷的瞧着他们，脸上一片凌厉的杀机笼罩着。</p>

直到这三人消，失了影踪之后。龙城璧忽然轻轻的吁了口气。</p>

司马血脸上忽然露出了惊讶之色。</p>

“你也受了伤？”</p>

龙城璧点点头。</p>

司马血望着他手里的弓，道：“你在对付樊巨人的时候受了伤？”</p>

龙城璧叹了口气。道：“不错。”</p>

司马血道：“幸好他们不知道。”</p>

龙城璧苦笑道：“凭他们三人的武功，要对付我们这两个已经受了伤的人，最少有七分机会可以如愿以偿。”</p>

司马血道：“但他们不敢冒险。”</p>

龙城璧道：“他们不敢冒这个险，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也受了伤。”</p>

司马血道：“你和樊巨人是否拼得很激烈？”</p>

龙城璧道：“我们只拼了三掌。”</p>

他叹了口气，又道：“江湖中人只知樊巨人箭法厉害，又有谁知道他的掌力更霸道？”</p>

司马血道：“樊巨人已经死了？”</p>

“没有，他仍然活着，而且还没有受伤。”龙城璧说。</p>

这一次，司马血真的呆住了。</p>

“他居然能够在掌力上把你击败了？”</p>

龙城璧苦笑，“你把我看成是个神仙？就算是神仙也会有被击败的时候，又何况是我呢？”</p>

司马血一怔：“既然你已败在他手里，他的弓箭又怎会在你的手上？”</p>

龙城璧目中露出了沉思之色，半晌才慢慢的说道：“正当我们拚了三掌，还准备再拼第四掌的时候，樊巨人忽然接到一个消息。”</p>

司马血道：“什么消息？这消息是不是和葬花公子柳红电有关？”</p>

龙城璧点点头，道：“不错。”</p>

他叹息一声，道：“柳红电又杀了一个女人。”</p>

“她是谁？”</p>

“杜飞萼！”</p>

“老雁侯杜岱的女儿？”</p>

“正是杜岱的女儿。”</p>

“杜岱晚年才得此女儿，想不到竟然会死在葬花公子柳红电的手下。”</p>

“杜岱必然很悲伤。”</p>

“这个自然，他一定会为自己的女儿报仇。”</p>

“除了为杜飞粤报仇之外，也要为欧十四报仇。”龙城璧叹了口气，道：“杜岱最宠爱的弟子欧刀，也死要柳红电的手下。”</p>

司马血目光一闪：“黑雁欧刀，武功不弱。”</p>

龙城璧叹道：“可惜他遇上的对手是柳红电，就算有十个欧刀，也同样不是敌手。”</p>

司马血道：“樊巨人对杜飞萼情深如海，如今看来果然不错。”</p>

龙城璧点点头，道：“看他当时脸上的表情就只差点没有哭了出来。”</p>

“后来怎样？”</p>

“他立誓一定要为杜飞萼报仇！”</p>

“江湖传言，樊巨人其实并不能算是个坏人，但却坏在好大喜功，才不惜与天劫宫中的人来往。”</p>

“天劫宫！”司马血目中掠过一阵阴影，“好一个天劫宫，居然把武林搅得天翻地覆。”</p>

龙城璧道：“神龙天尊和飞虎天尊都是家父的忘年之交，想不到他们都被弟子和左神右煞弄得如此狼狈。”</p>

司马血道：“他们现在是否仍然丧失了武功？”</p>

龙城璧点头道：“天劫宫的分筋断脉香的确厉害，龙虎天尊若不是修为极深，恐怕早已死在叛徒的手下。”</p>

司马血道：“可惜老雁侯为了替龙虎天尊出头，却令到女儿惨遭杀害，端的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p>

龙城璧道：“但我知道老雁侯绝不会后悔，他本来就是个为了朋友不惜牺牲一切的好汉。”</p>

司马血道：“话虽如此，这一次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p>

“不错，”龙城璧道：“幸好他还有不少朋友，最少，樊巨人就绝不会坐视不理。”</p>

司马血道：“天劫宫多行不义，而天怒人怨之下，且看他们还能横行多久？”</p>

龙城璧道：“欧刀派人找我们，要我们为杜飞萼伸冤雪恨。”</p>

司马血道：“他派谁来找我们？”</p>

龙城璧道：“他先叫陶麻子找丁黑狗，然后才由丁黑狗把这个消息转告我。”</p>

司马血叹了口气：“看来这一次我非要免费杀人不可了。”</p>

龙城璧淡淡一笑，道：“偶然做些亏本生意，却又何妨？”</p>

司马血眉头一皱，沉默了半晌。</p>

他忽然问龙城璧：“我实在不明白，你怎会败在樊巨人手下的？”</p>

龙城壁道：“其实我在没有跟樊巨人交手之前，已经受伤。”</p>

司马血道：“你早已受伤？”</p>

“不错，”龙城璧道：“当我还没有找到樊巨人之前，就曾经与天劫宫的红发天魔郝一耀拼了五掌。”</p>

司马血眼色一变。“郝一耀的天魔灭心功，据说已练到第七层境界。”</p>

“不，是第五层，”龙城璧缀缓道：“他的天魔灭心功若已练到第七层，此刻我恐怕已很难再与你相会。”</p>

司马血道：“天魔灭心功真的如此厉害？”</p>

龙城璧道：“自从二百年前灭心神魔丁绝死后，江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把天魔灭心功练到第七层境界。”</p>

他苦笑一声，接道：“但郝一耀的武功，已经厉害，我若稍一疏忽，恐怕也同样难逃劫数。”</p>

司马血动容道：“他现在怎样？”</p>

龙城璧淡淡一笑：“套一句老话，邪不能胜正，他已给我用龙心神诀干掉。”</p>

“干得好！”司马血道：“最少，你己把天劫宫凶猛的气焰挫下来。”</p>

龙城璧眉心一皱，叹道：“龙虎天尊是家父的忘年之交，他们出了事，我的心情又怎会好过？”</p>

司马血点点头，望了望天色，忽然道：“今天的天气很不错。”</p>

龙城璧一楞。</p>

“天气不错，又该如何？”</p>

“当浮一大自。”</p>

“你想去喝酒？”</p>

“正是此意。”</p>

“但……”</p>

龙城壁的话还没有说下去，司马血已截然道：“你是否怕我已受了伤，不宜喝酒？”</p>

“本来就不宜喝酒。”突听另外一人苍老的声音冷笑道：“你们若敢喝酒，老夫就每人各揍三千拳。”</p>

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司马血不禁苦笑起来。</p>

那是医谷的第一号神医时九公。</p>

时九公既已来了，而他们又偏偏受了伤，那么就算酒瘾吊得要命，也休想喝一滴酒。</p>

时九公冰冷的声音又响起：“此地距离医谷也不算远，你们都给我回去接受医治。”</p>

司马血忍不往道：“是哪一个活王人告诉你我们正在这里的？”</p>

他这句盾刚说完，立即就有人大吼道：“老子若是活王人，你就是死乌龟！”</p>

天地间敢骂杀手之王司马血是“死乌龟”的人绝不多，但是天下第一号大醉鬼唐竹权却是例外。这一个杭州唐门的大少爷，居然也在这里出现了。</p>

看见了唐竹权和时九公，司马血也只好乖乖认命。</p>

但雪刀浪子龙城璧却忽然不见了。</p>

时九公气得呼呼的叫道：“这小子***不要命！这小子***不要命……”</p>

他一面大骂，转瞬间却连唐竹权也不知去向。</p>

庭院深处，晨雾锁住小楼。</p>

小楼风轻帘不动。</p>

铮！铮！铮琮！铮琮！</p>

琴音忽起，琴音仿佛很清脆，如在耳边，又仿佛从虚无缥缈的远处散发出来。</p>

它有如情人亲昵的呼吸，又像是过眼烟云般的幻想，似欲永远停留在空间，又似是无法再多耽阁一刻。</p>

琴音一奏三章。</p>

三章之后，还有三章。</p>

直到九章奏毕，琴音始休。</p>

雾中、帘里，一人轻轻鼓掌。</p>

“好一阕九转流云，小姐琴艺，已是绝世无双。”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p>

这声音听来很平淡，好像没有半点感情。</p>

“你来了？”很久之后，小楼中才传出了一个少女冷漠的声音。</p>

“我早就想来，却是直到如今才有空闲的时候。”</p>

“你本不必来，又何须托词自辩？”这少女的声音比琴音更清脆，但语气却渐渐变得比冰还冷：“我的琴奏得怎样，也不必你来欣赏。”</p>

“我不配听你的琴？”</p>

“不是不配，而是不该听。”</p>

“我不懂。”</p>

“你该去听的琴音，是虎弦琴，九绝天杀琴，风雷琴</p>

“住口！”男人的声音甚是不悦：“这些都是杀人的琴声，虎弦大师，九绝魔君、天风五雷叟，全是天劫宫将来要产除的对象！”</p>

少女冷冷道：“助纣为虐，葬花杀人，我对你早已心灰意冷。”</p>

“你再说一遍！”</p>

“你走！”</p>

“算是下逐客令？”</p>

“不错。”</p>

“你莫忘了我是谁。”</p>

“我当然不会忘记你是谁，你是个冷血杀手，你是个比禽兽还更不如的葬花公子柳红电。”</p>

说到这里、晨雾里突然响起了一下清脆的声音。</p>

那是打耳光的声音。</p>

接着，少女冷笑。</p>

“你最好杀了我，你不杀了我就是个懦夫！”</p>

葬花公子柳红电杀女人从不眨眼，但这一次他能下得了手吗？</p>

飒！一阵衣袂飘舞的声音忽然响起。</p>

珠帘抖动，一个锦袍人从小楼内飞跃而下，这人正是葬花公子柳红电。</p>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p>

小楼下，两书童垂手而立。</p>

他们都知道主人的心情很不愉快。</p>

雾仍未散，葬花公子却已炔快不乐的离开了这里。</p>

柳红电悻悻而去，楼头一片恬静。但这份恬静并没有维持多久。</p>

半个时辰之后，忽然蹄声骤响。</p>

五匹快马，五个浓眉大目的汉子，突然闯到这小楼之下，勒马停下。</p>

这五个汉子身材魁梧，尤其是最后一人，更是身如铁塔，拳粗如钵，仿佛连马儿都承受不起这个人的重量。</p>

事实上，他胯下的马儿，也的确特别吃力，嘴角己冒出泡沫，气喘不已。</p>

这铁塔般的巨汉，忽然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p>

他把一张条子插在刀锋上，然后把短刀向小楼上怒射过去。</p>

笃！</p>

短刀射在小楼一根本柱上。</p>

一只软若无骨的手，轻轻把短刀上条子拿起。</p>

但这张条子却立刻被撕成碎片，四下飘散开去。</p>

铁塔般的巨汉冷笑。</p>

“臭婆娘好大的架子！”</p>

楼上珠帘不动，没有反应。</p>

巨汉忽然喝一声，道：“臭婆娘，快让你的孙女儿出来，否则俺一把火就把这座鸟楼烧掉。”</p>

这巨汉怒目圆睁，脾气开始发作。</p>

珠帘终于掀开，一个杏袍少女探头向下面望。</p>

“你是谁？嘴里不干不净的！”</p>

巨汉怪声道：“俺叫樊巨人。”</p>

“河北樊家堡主？”</p>

“正是樊堡主！”樊巨人叫道：“你是陆太君的孙女儿？”</p>

杏袍少女道：“你是找陆太君还是来找我？”</p>

樊巨人道：“既要找陆太君，也要找你这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野丫头！”</p>

杏袍少女脸色一变。</p>

“樊保主，这里可不是河北樊家堡，岂容你在此撒野？”</p>

樊巨人“呸”二声：“俺要摘下你的脑袋，然后再宰掉陆太君！”</p>

杏袍少女脸色煞白：“姓樊的，你当真以为陆坪小筑无人？”</p>

樊巨人道：“管你有人无人，你们统统都要变成死人！”</p>

杏袍少女退回帘内。</p>

樊巨人又穷吼道：“你若再不滚下来，俺就冲上去把你碎尸万段。”</p>

就在他大叫大吼的时候，小楼外忽然出现了两个老妪。</p>

这两个老妪一个发白如银，另一个却是头发枯黄，有如一堆杂乱的枯草。</p>

樊巨人嘿嘿一笑：“来得好，你们两人谁是陆太君？竟然养出了一个混帐的孙女儿？”</p>

白发老妪冷冷说道：“陆太君不在这里。”</p>

黄发老妪缓缓道：“要教训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草包，凭咱们妹妹两人已很足够了。”</p>

樊巨人大笑。</p>

“好！俺是草包，看你们又有多大的能耐。”</p>

说到这里，他身后的四个巨汉已抢先出手。</p>

两老妪武器是一刀一枪。</p>

白发老妪身材矮小，但用的刀却是长达四尺的鬼头刀。</p>

黄发老妪用的是一双短枪，每一杆长三尺，乃是熟铜铸造，份量也不算轻。</p>

四巨汉已排成了一个刀阵。</p>

他们虽然都是用刀，但每一把刀都并不相同，其中包括了柳叶刀、大砍刀、屠刀、缅刀。</p>

四种迥然不同的刀，四种绝不相同的刀法。</p>

他们的刀法各具特殊的威力，四刀合一组成的刀阵，力量当然不可小觑。</p>

但两老妪毫不畏惧。</p>

使用鬼头刀的自发老妪一声冷笑，与使用大砍刀的巨汉交手。</p>

铿！</p>

两把刀的份量却极是沉重，交击之中，金铁锋鸣之声简直是震耳欲聋。</p>

刀声中，黄发老妪的一双短枪也和使用柳叶刀的巨双打得激烈无比。</p>

四巨汉互相呼应，人影乍合又分，刚才使用大砍刀与自发老妪动手的巨汉，忽然又转过来与黄发老妪的双枪杀得难分难解。</p>

白发妪岖已给使用缅刀的巨汉缠住。</p>

她们以二敌四，而对方的刀法又甚是不弱，她们看来很难讨得好去。</p>

飒！</p>

刀光疾闪，使用缅刀的巨汉已在白发老妪的左臂上划下一道半尺长的口子。</p>

白发老妪年纪虽已一大把，但战斗之心极强，纵然受伤，亦咬紧牙关拼下去。</p>

樊巨人冷冷一笑，道：“两位老人家何苦为了那野丫头而牺牲了性命？…</p>

白发老妪怒道：“你要动她一根汗毛，除非先把我们两个宰掉……”</p>

说到这里，左腿上又吃了一刀。</p>

但黄发老妪的形势却比她好得多。</p>

使用大砍刀的巨汉虽然凶猛，但黄发老妪的一双短枪，却比毒蛇还刁钻，终于在他右肩上刺穿了一窟窿。</p>

这一枪虽然未能立刻要了他的性命，但却己令他无法再战下去。</p>

樊巨人脸色一变。</p>

“莫大洪！”</p>

使用大砍刀的巨汉咬了一咬牙，道：“你可别理会我，总之堡主的事情，咱们无论如何一定要办妥……”</p>

突听一人冷笑，“荒谬！荒谬！想不到樊家堡上上下下，全是荒谬而又荒谬的东西！”</p>

樊巨人喝道：“是谁在胡说八道？”</p>

那人回答道：“是你老子！”</p>

只见一个奇胖无比的胖子，捧着一只大得吓死人的酒坛蹒跚地从一丛密林之内走了出来。</p>

樊巨人脱口道：“天下第一号大醉鬼唐竹权？”</p>

胖汉淡淡一笑：“你一看就知道老于是唐竹权，果然有点眼光！”</p>

樊巨人道：“这是樊某与葬花公子柳红电的事，不用你来多管闲事！”</p>

唐竹权嘿嘿道：“你若是去找葬花公子算帐，老子一定大加拥护，说不定还会自动请缨成为你的先锋。”</p>

樊巨人道：“俺现在就是先要给葬花公子柳红电一个报复和教训。”</p>

“报复个屁！教训个鸟！”唐竹权挥臂冷笑：“小仙子跟葬花公子柳红电根本就完全是两个人，和陆太君更是毫无关连，你要找葬花公子，应该去找他，而不是找陆太君和她的小孙女！”</p>

樊巨人一楞，道：“小仙子本来就和柳红电是同一路的人，俺先把她解决，有什么不妥？”</p>

唐竹权道：“谁说他们是同一路的人啊？”</p>

樊巨人道：“他们一向都有来往，而且过往甚密……”</p>

“那是以前的事，而且就算他们来往甚密，也只是他们之间的事，大丈大讲究的是恩怨分明，你现在糊涂的见人就咬，岂不像只疯狗？”</p>

樊巨人吸一口气，良久还说不出一句话来。</p>

唐竹权冷冷一笑，道：“趁现在陆太君还没有回来，你们马上离开这里，大不了老子在小仙女面前，为各位美言几句，相信总可以化干戈为玉帛。”</p>

樊巨人沉思半晌，才又问道：“小仙女真的不是和柳红电朋比为好？”</p>

唐竹权道：“你若不相信老子，大可以去问龙城璧。”</p>

樊巨人道：“龙城壁在哪里？”</p>

说到这里，密林中又传出了另一个人清朗的声音：“樊堡主，我们又碰头了。”</p>

那就是雪刀浪子龙城壁的声音。</p>

只听得龙城壁淡淡道：“我和唐竹权都已查得很清楚，小仙女非但没有助纣为虐，而且还极力劝阻柳红电，不要再干这许多伤天害理的事。”</p>

樊巨人道：“你说的都是真活？”</p>

龙城璧慢条斯理的从林中出来，慢慢的说道：“你可以当作我是在骗你，但事实的确也是如此。”</p>

樊巨人叹息一声，终于道：“我相信你，我们走。”</p>

他说走就走，唐竹权和龙城璧已令他改变了主意。</p>

夕阳西落，一匹青骡，驮着一个老头儿，在官道上缓缓地望南而走。</p>

青骡瘦弱，幸好它驮着的老人也是没几斤肉，似乎一阵大风都可以把他从骡背上吹掉下来。</p>

老头儿本是一身白衣，但现在白衣已被尘埃玷污，变成了一块黄，一块白。</p>

白衣老头的手里有一只铜葫芦，葫芦里有点酒，他似乎是个很吝啬的人。看他的样子，好像很想喝酒，但却又不舍得一下子就把铜葫芦里的酒喝光。</p>

骡子仿佛越走越慢，白衣老头也不着急，虽然西山夕阳已渐渐的沉了下去。</p>

夜幕渐垂，路上越来越是黑暗，也越来越是恬静，倏地，一阵飞鸦从芦苇丛中飞掠而起，似乎是受到了惊吓。</p>

但白衣老头无动于中。</p>

他又把铜葫芦往嘴里送。</p>

他仍然是那副老样子，浅尝即止。</p>

青骡忽然停下。</p>

它仿佛有点呆住了，也许是因为它看见一阵突如其来的火光。</p>

十六枝火炬，把黑沉沉的官道突然照得很光亮。</p>

白衣老头漫不经心的抬头一望。</p>

他看见了十六个人，排成一字形般拦阻住自己的去路。</p>

白衣老头叹了口气，喃喃道：“真倒霉，咱们又遇上强盗了。”</p>

他这些话好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好像是说给骡子听，也好像是说给这十几个人听的。</p>

这十七个人看来就算不是强盗，也和强盗相差无几。</p>

他们每个人都有一枝火炬，只有一个人例外。</p>

他的年纪大约四十岁，国字脸，眉粗目大，唇上还有两撇浓密的胡子。</p>

虽然他的身材并不很高大，但却浑身是劲，正是短小精悍、擅于发号施令的人物。</p>

他一上来，就自己报上姓名，说：“晚辈顾十行，江湖中人都叫晚辈为‘赶尽杀绝’。”</p>

白衣老头脸上露出了吃惊之色：“这位大老爷，你要金子银子尽管拿去，又何必要赶尽杀绝？老汉虽然已六十仁岁，但还想多活六十六年，你行行好，别真的赶尽杀绝！”</p>

顾十行凝视着自衣老头：“前辈何必装疯？晚辈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敢动前辈一根毛发。”</p>

白衣老头一怔：“你把老汉看成是什么人？”</p>

顾十行道：“在三十年前，太行山有一个剑客出道江湖，三年之内，就把当时横行江湖的八大枭雄逐一诛灭。”</p>

白衣老头道：“你说的这个剑客是谁啊？”</p>

顾十行道：“谢白衣。”</p>

白衣老头道：“谁是谢白衣？”</p>

顾十行道：“你就是谢白衣。”</p>

白衣老头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哈哈一笑：“老汉就是谢白衣。”</p>

顾十行道：“难道你真的装糊涂一直装下去？”</p>

白衣老头愣住。</p>

过了很久很久，白衣老头才缓缓点头，叹息着道：“老汉以为可以安安静静的再活六十六年，但这愿望已给你毁灭。”</p>

顾十行抱拳为礼，道：“谢大侠剑法独步江湖，倘若就此豹隐武林，那可是一件很可惜很可惜的事。”</p>

谢白衣道：“连我自己都不觉得可惜，又何须尊驾来替老汉可惜？”</p>

顾十行道：“前辈本是江湖上名重一时的侠客，前辈若对什么事情都坐视不理，对你来说也许是逍遥自在的吧，但却无形中助长了江湖匪类的气焰。”</p>

谢自衣叹了口气。</p>

“顾十行，你这些说话未免是太抬举老汉了，老汉已老，又还能为中原武林于些什么事？”</p>

顾十行道：“别的事情前辈也许可以不管，但沈青鹤被人乱刀斩杀于街头，难道你也可以不闻不问吗？”</p>

一直神态庸情的谢白衣忽然睁大了眼睛，就像是一只被惊醒了的睡狮。</p>

他厉声道：“你……你……你刚才说什么？”</p>

顾十行却沉默下来。</p>

谢白衣突然从骡背上飞跃而起。</p>

他用一种闪电般的速度，疾射到顾十行的面前，双手按在他的肩膊上。</p>

“你是不是说沈青鹤已经死了？”</p>

顾十行点点头，道：“不错，他是给雪刀浪子龙城壁伏击身亡的。”</p>

“雪刀浪子龙城璧？”</p>

谢白衣双手垂下，他脸庞上的肌肉不断地在抽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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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谢白衣怒喝。</p>

顾十行果然就缄默下来。</p>

火光下，谢白衣的脸仿佛已变成了鲜血一样的颜色。</p>

“我若不杀雪刀浪子，誓不为人！”(全本小说网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