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伪君子,真小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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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蕊身份被揭出, 面临别人暗示指控,锦衣卫怀疑……</p>

“指挥使容禀,”耿元忠心?下快速转动, 朝仇疑青拱手?,“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本官此前讳莫如深, 是不想外人诸多联想,贺大?人罗织构陷,本官是不服的。”</p>

贺一鸣手?负在背后, 皮笑肉不笑:“耿大?人客气,什么事都被你?办完了,还怎么说都有理,反诬别人构陷——这份沉稳傲然,下官也是服气的。”</p>

“你?——”</p>

耿元忠气的黑了脸, 不和他杠,继续转向仇疑青:“那含蕊,的确是我送给章佑的姑娘,但也只是为了让他收收心?, 少在外面胡思乱想……身为主考官,我责任重大?,圣上的信任,是荣耀, 也是压力, 大?考一事,我断断不可?能乱来,章佑心?思偏,确曾跟我提过, 想在考试上动些脑筋,但我告诉他这不可?能,只有脚踏实地,真真切切的把自己实力长?上去,才是正确的路,他自己不愿意,还颇有微词,我就找个人,劝劝他,也成为他的动力……”</p>

“我不敢说自己为晚辈亲戚操碎了心?,但我实实在在希望他能好?,以?为他能好?,可?到?最后也没有,他今次榜上无?名,我很失望,但我可?对天起誓,他之意外坠楼,同我无?关!倒是贺大?人——处心?积虑打?听这么多,极尽编排之能事,是否有阴私利用之嫌,他与?章佑之死,是不是存在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p>

叶白汀听着二人对话,看着二人反应,都要忍不住为他们鼓掌了,剑拔弩张成这个样子,几乎撕到?明?面上了,口不择言之间,还没触及到?最核心?最机密的东西,真憋的住!</p>

他继续问?:“含蕊姑娘,耿大?人从哪里找的?”</p>

“私窠子……”耿元忠似乎没料到?会被问?这个问?题,顿了顿,“锦衣卫既然能查到?她?花名,应也已?经查到?她?的生平了?”</p>

“私窠子那么多,耿大?人怎么就这么精准,简单快速的,决定了是她?呢?”</p>

耿元忠垂了眼,手?拢在袖中:“我那表侄与?我走动不算少,喜欢什么口味,我自知晓。”</p>

知晓是一回事,精准快速的找到?,是另外一回事,叶白汀感觉仇疑青的确可?以?考虑,某些特殊渠道的启用……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p>

他看向贺一鸣:“章佑是否威胁勒索过你??”</p>

贺一鸣抬了下眼皮:“他跟我说话的样子,你?们不都看到?了?向来针锋相对,言语偏激。”</p>

叶白汀盯着他:“你?听清楚,我说的是威胁勒索,以?某些秘事为代价,要挟你?替他办事——可?不是言语偏激,针锋相对那么简单。”</p>

贺一鸣哼了一声:“这样的问?题,我记得之前问?过了,你?是没听见,还是忘性大??”</p>

“刚刚你?和耿大?人,也未有这样的构陷反构陷激情,”叶白汀稳的很,“你?还不肯说,是想耿大?人替你?说?你?不怕他说漏了嘴?”</p>

贺一鸣:“我说了,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p>

“你?放屁!”</p>

申姜早就想骂人了,只是少爷和指挥使有很多细节需要确认分析,一直憋着呢,现在看情况差不多了,少爷也给了信号,立刻拍了证据出来——</p>

指挥使签发特批指令后,要求刑部?官署配合调派,有一定机密性的文书卷宗。</p>

重点不是卷宗本身,锦衣卫办事靠谱,拿到?东西就把卷宗保护了起来,原样封存,稍后案结就会送回,重点是这些尚未完成的公务卷宗里,夹的小纸条。</p>

字是章佑写的,纸条夹在只有贺一鸣才能看到?的公务来往卷宗里,每一次字数都不多,但目的非常明?显,‘不帮我办事,小心?你?的秘密被昭告天下’,‘你?想要什么,钱还是女人’,‘时间不多了,你?知道在哪里找我’……</p>

这不是威胁勒索是什么!</p>

证据都被甩在脸上了,贺一鸣仍然稳的住,一脸淡淡:“就这?可?惜了,这些东西,我从来都没见过。”</p>

申姜眼梢都吊起来了:“你?职责范围内的公务卷宗,只你?能接触到?的东西,你?说没见过?”</p>

“公务也有轻重缓急,有些需得立刻催办,有些能等一等,没那么着急,申百户手?里这些,可?能刚好?是‘没那么着急’的一批?”</p>

贺一鸣说着话,找到?了新的开拓方向:“也许就因为我没看到?这些东西,章佑从未得到?回复,才那么生气,每逢见了面都要同我使脾气?”</p>

申姜挑了一张小纸条递到?他眼前:“你?看清楚了,这上面明?确写了‘题目’二字,你?怎么解释!最近一个多月,跟他章佑有关的题目,除了恩科大?考,还有什么!”</p>

贺一鸣一本正经:“天子开恩科,福泽万民,乃是朝廷之幸,大?家都很重视,唯恐自己哪里做的不够,怎会出现‘舞弊’这种重大?失误,这两个字说出来都是亵渎,还请申百户慎言。”</p>

申姜:……</p>

你?他娘干都干了,到?说的时候还害臊了?你?怎么那么不要脸!</p>

“再说真要有这样的事,章公子也没必要冲着我来啊,他不是有个更方便的亲戚?”贺一鸣看向耿元忠,神情颇为意味深长?,“耿大?人都给他枕头边送女人了,做的这么明?显,没准就是在提防什么呢?”</p>

叶白汀突然觉得,面前的贺一鸣,有一点点陌生。</p>

在他过往印象里,贺一鸣一直在努力表现自己的温润形象,小时候是听话,懂事,爱学习,让长?辈带出去有面子,长?大?后是君子优雅,进退有度,让别人印象——至少第一印象很好?。</p>

贺一鸣有心?眼,但很少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比起‘真小人’,他更像一个‘伪君子’,今日堂上表现,他还是伪,戴了层假面,只是这层假面不再是‘君子’,他话多了起来,攻击性也明?显了,他心?机,狡言,丑陋……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p>

但这样的变化发生在他身上,似乎并不违和,甚至很贴合,他就是这样的人,相反扮君子时,总会给人一种微妙的不合适,类似……蠢感。</p>

纵使办过太多案子,见识过太多人类的多面性,叶白汀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浅薄了,竟没看透这个人。</p>

贺一鸣还真不是不聪明?,愚蠢透顶,他非常会伪装,很擅长?把自己藏起来,很会分析现实利弊,也太擅长?猜你?在想什么,并且利用你?猜想的东西,顺势将你?思维方向引到?另一边……</p>

他甚至对自己的‘不怎么聪明?’都了如指掌,甚至愿意‘卖蠢’,让你?轻视,让你?想偏,可?能有些时候,你?以?为的‘正确答案’,是他感觉出来,觉得你?认为这是‘正确答案’,刻意往这个方向引导。</p>

他给自己带了一层一层的保护色,只要别人看不透,只要别人左也疑,右也疑,他就成功了一大?半……三皇子选中他为助力,还真不是没有原因。</p>

有些事情上,他的确可?用,起码能把水搅的特别浑。</p>

叶白汀看着贺一鸣,更加谨慎:“黄康死时,你?也在现场。”</p>

“是,”贺一鸣不假思索地承认,同时手?臂往旁边一划,圈过房间里所有案件相关人,“在列诸位,不都在场?哦,于文吏除外,”他话音意味深长?,“也不知道为何,每次意外的时候,于文吏都刚好?在附近,又不在敏感的现场范围内。 ”</p>

叶白汀没理会他带节奏似的引导,继续:“你?可?知道黄康最喜欢什么食物?”</p>

贺一鸣摇头:“不知。”</p>

“平日可?以?与?他走得近?”</p>

“也无?。”</p>

“不对吧,”叶白汀指尖翻着锦衣卫查找到?的信息,“他不是问?你?借过钱?”</p>

贺一鸣一怔,笑了:“如果你?问?的是……他那点摆不上台面的喜好?,酒,财,色,赌,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黄康不仅问?我借过钱,他和很多人都借过,但大?半人跟他谈不上私交,也同我一样,甚少理会。”</p>

“所以?当日你?没去过楼顶,没见过黄康,没同他一起吃过东西?”</p>

“是。”</p>

“那你?在这日前晚,特意买的‘阳饼’,去了哪里?”叶白汀指尖点在桌角,“你?可?别说你?悄悄用了。”</p>

所谓阳饼,是以?肉苁蓉为主料,辅以?其它配料制成的补阳圣品,小圆饼状,类似小点心?,其中有一种配料颜色明?显,食后会使唇齿染黄,但阳饼经其调和,口感明?显变佳,是以?不可?去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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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补阳好?物,却不是壮阳药,一般人吃了不会立刻来劲,当下就有什么反应,立刻要办什么事,但肾阳虚亏之人,会经常食用滋补,黄康好?色,日常饮食习惯里,就有这一项。</p>

但这个东西市面上卖的很广泛,追查起来并不容易,锦衣卫查了好?久,也是直到?昨天,才找到?这条线最终的关键点。</p>

贺一鸣还是没慌:“丢了。”</p>

“丢了?”</p>

“寒冬腊月,临近年节,街上小偷小摸都多了三成,有人摸了我的东西,有什么好?奇怪的?”贺一鸣老神在在,“锦衣卫如若不信,可?去细查,我就在那天丢了钱袋子……和一些琐物。”</p>

你?问?什么,对方都有解释,都能推脱,换了别人难免心?浮气躁,叶白汀却表情没什么变化:“那箱子呢?”</p>

贺一鸣顿了下:“箱子?”</p>

叶白汀但笑不语。</p>

贺一鸣就又知道了,撒谎大?抵没用,锦衣卫一定查到?了点什么,有证据,才敢这么说,他眸底微转,平静道:“哦,你?说那个扁长?的小箱子啊,有人存在酒楼,点名要给我的。”</p>

“谁?”</p>

“不知道。”</p>

“不知道,就敢随便拿?”</p>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要认真确认,”贺一鸣微笑,“我自己也觉得很蹊跷,为免不明?不白入了别人的套,当然要亲自看一看。”</p>

“看出来了?”</p>

“没有,”贺一鸣摇头,“别人莫名其妙的给我写纸条,说有东西送给我,闹得神神秘秘,我看了发现是珠宝财物,实属敏感之物,写纸条的人也再也没出现,我感觉不对劲,立刻上交到?官署上峰,挂了‘失物招领’,锦衣卫若不信,可?去刑部?问?我们尚书大?人,这箱东西至今仍在他那里。”</p>

叶白汀:“所以?于你?来说,一切只是巧合,你?只是去处理一桩可?能的意外情况,凑巧碰到?了黄康的死?”</p>

贺一鸣:“是。”</p>

“那你?为何入了耿大?人的聚宴?他们这个局又是亲戚又是属下,同你?好?像没什么干系。”</p>

“你?方才不是说了,凑巧啊,”贺一鸣勾唇,“我那日去处理箱子的事,凑巧碰上了黄康的死,也凑巧撞上了耿大?人的酒局,他们热情邀约,我直言拒绝,岂不是不给面子?”</p>

……里里外外,你?都有话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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