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碗 王钰向这个时代所有人告别(1 / 2)
帝一连问了三次有关于四川的奏章到了没有,沈拓也催问了三次,可答案都是一样,还是没有。这不,圣上又在问了,沈拓只得再往尚书省跑去。
“吴大人,四川的折子上来了没有?圣上已经问过好几次了。”沈拓来到尚书省衙门,直接找到了尚书令吴弼。
吴弼抬头偷偷打量了他一眼,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以轻微的动作从公案下的暗匣里掏出其实已经到了几天的奏章,笑道:“沈公公来得真及时,刚刚才到,这不是吗?”
沈拓拿了折子,也没多说,扭头就走。心里却暗骂,好个胆大包天的吴弼,你当我三岁小孩?这么巧就到了?不会是早就到了尚书省,你一直不往上报吧?圣上任命你为尚书令,不过是为了阻挡一下那些反战派大臣的意见,你还当了真了!我等着看你倒霉的时候!
回到御书房,沈拓直接把奏章呈了上去,王钰连忙翻看阅读。这是陆游执笔,汉王署名的奏章。他们到了四川以后,先是安抚百姓的情绪,继而接见百姓代表,听他们陈情。却发现,四川官场的水很深,有人明知皇帝有旨,减免四川皇粮杂税,却还是巧立名目。
这还不是激起民变的主因,有人对当地官府不满,要上京告御状。但四川某些官员,派人中途拦截,据说是杀了人,这才引起公愤。
看到这里,王钰感觉挺不错,至少王战一去不久,就查出了苗头。可往后看,事情就不对头了。
既然百姓抗拒交税。又有正当理由,那就应该顺从。那些多征的粮款,相关官员必须吐出来。可四川官员相互串联,官官相护。阳奉阴违。不但不坦白交待,反而刺激百姓,散布不实谣言。鼓动不明真相的百姓冲击汉王所在的衙门。
“这帮污吏!王战为什么不杀一儆百!”王钰突然将奏章狠狠拍在龙案之上,厉声喝道。这种情况,那还用说吗?带头的人。就地正法!你堂堂皇长子,代表地是皇帝的权威,谁敢违抗你?
沈拓见皇帝动怒,正想上前规劝,突然看到王钰手撑着头,太阳穴不时鼓起,额头上青筋直冒,显然是极为痛苦。
“陛下?陛下?陛下!”沈拓吓得不轻。上前扶住王钰,大声呼喝着下面的赶紧宣御医!
大燕显德元年十月,王钰旧伤未愈,又添新病,卧床不起。满朝文武。忧心忡忡,皇后童素颜与贞妃楚红秀守护在皇帝寝宫。寸步不离。因皇长子离京,朝政一时无人打理,幸得耶律南仙从旁协助。
十一月。从四川传出消息,成都局势进一步恶化,皇长子的到来并没有缓解紧张。四川总督上奏,虽未明说,但言下之意已经在要求朝廷重新派遣得力大臣前往平息事态。王钰闻讯,病势更加沉重。
他一病,朝中部分大臣开始活跃起来。朝野上下风传,汉王生性暗弱,难以控制大局,非得另外挑选合适地人选才行,这里的合适人选,只差没有直接点明是谁。此时,有极个别大臣甚至上奏,请求皇帝立英王为皇太子,以防不测。但奏章被耶律南仙压下,并没有呈到王钰面前。
深夜,吴国公府的书房内仍旧亮着烛火,年迈地尚同良正埋首于案间,奋笔疾书。一道奏章刚要完成,他似乎觉得不满意,揉作一团,又重新开写。
“……今陛下病势日渐沉重,臣为大燕江山千秋万世计,不得不冒死上奏。近来朝野传闻,非英王不能继大统。臣窃以为,英王年少,心性未定,若立为储君,臣必形成母强子弱之势,于国于家,有害无利,前车之鉴,不得不防……”
尚同良好大的胆子!竟然将矛头直接对准英王母子,而且似乎还在影射贵妃耶律南仙!以他百官之首,六朝元老,两国宰相的特殊地位和影响,这道奏章一捅上去,绝对要把天给捅漏!
写好奏章,吹干湿墨,尚同良神情凝重。他心里明白,一旦上奏,自己就会得罪许多权贵,而且太子人选想必圣上至今没有定数,如果中意英王,自己就会两面不是人,内外不讨好。
可事到如今,不得不走到这一步。先不说英王地品行节操如何,也不管他有没有治国之才。如果他被立为储君,一个亲娘,一个庶母压在头上,对国家百害而无一利。此次圣上病倒,朝政大事悉数交于耶律贵妃,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必须给皇帝提一个醒。
扣门声骤然响起,尚同良一惊,忙将奏章合上,藏于案底,问道:“谁?”
“老爷,宫里沈公公求见。”门外传来家仆的声音。沈拓?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奉谁的命令,圣上?贵妃?
“快快有请。”尚同良直感觉心跳得厉害,沈拓是内侍省一把手,圣上身边的心腹,他此时到来,必有大事。
门开处,一身便装的沈拓匆忙而入,人未停住,先施礼道:“见过老相爷。”
“快坐,来人,上茶。”尚同良迎前上去。
“不必了,事态紧急,我说完就走。”沈拓气喘吁吁,胸膛不住起伏,显然是来的时候十分着急,这事情小不了。
尚同良让他坐下,也不客套,沈拓看来是真急了,居然喧宾夺主,直接让尚府的家仆退下,掩上房门。而后,探过身去,小声说道:“相爷,陛下今日病势越发严重,已经不能下床。特命卑臣出宫,急召相爷面圣。”
“什么!”尚同良大惊失色,猛然起身,又突然坐了下去,仿佛失了魂一般。这可如何是好?陛下一身系天下安危,若有个不则……
“相爷,还有一事,小人冒死相告。您千万替我守住秘密,如果漏雨。我人头不保。”沈拓管不得尚同良魂飞天外,语速极快地说道。
稍微回神,下意识的问道:“公
,不知是何事?”
沈拓似乎还有些迟疑。但看了看尚同良,还是郑重的说道:“前几日圣上下了密诏,召林冲大将军回京。今天,河间郡王已经秘密回到京城。”
林冲回来了?那陛下的意思,难道是要……
“好。公公出外稍等,老夫更衣之后,马上随你入宫。”尚同良说话间已经站起身来,才发觉双腿发软,不听使唤。沈拓也不多言,直接出了书房,尚同良急步走到案边,拿起那道奏章。看了又看。
将奏章按在桌面上,举头向天,闭目无语。圣上既然召河间郡王回京,想必是有托孤之意。林冲手握重兵,驻防河北。拱卫京畿,若得圣旨。可拜为河北兵马大元帅,节制黄河以北所有军队。他与圣上是布衣之交,感情深厚。皇帝对他地信任,超过任何大臣。
这个时候召他回来,难道陛下并未蒙在鼓中,对一些苗头已经有了警觉?如果是这样,自己这道奏章还有没有必要再上?这可是捅天地事,万一有个意外,起不了作用不说,还会引火烧身。
“老爷,沈公公再三催促,请您务必抓紧时间。”家仆在外催促道。尚同良越发焦急:“要不要上?要不要上?”最终,尚同良还是将那道奏章重新藏回案底,匆匆出门而去。
近仙宫
王欢撩着衣摆,跑得飞快,完全无视路上的太监宫娥们奇怪地看着他。到了宫门前,与两名捧着盘子地宫娥撞了一个满杯,杯盘碗盏摔了一地,他根本无暇顾及,一脚踹开其中一名宫女,直奔入宫去。
“娘娘!娘娘!”四处张望,不见耶律贵妃踪影,王欢急得满头大汗。
“公公,娘娘已经就寝,你……”此时,耶律南仙身边的宫女从纱帘后转了出来。
王欢一愣,马上飞扑上前,也不管对方呆若木鸡,在她耳边说道:“快去禀报娘娘,沈拓出宫去了,圣上那边一定出了什么事情。”
此时,里面传来耶律南仙地声音:“什么事?”
王欢对宫女使了一个眼色,催促她赶紧去禀报,后者看了他一眼,面露难色,最终还是移步入内,向耶律南仙说道:“娘娘,王公公说,沈拓方才出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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