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蛰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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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低叫一声,引得众人侧目。连康熙都听到了,问道:“月喜,朕赏你的莲花水晶糕有那么难吃吗?”

我紧皱着眉头答道:“回皇上的话,月喜昨个儿因贪嘴多吃了些杨梅。所以,所以今天牙是又酸又疼,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方才皇上赏了水晶糕,又舍不得不吃,谁知一咬下去就……”

康熙笑得连折子都不看了:“你多大了,新来的宫女都快管你叫姑姑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见着好东西,就搂着不撒手。朕真没见过你这么……哈,去吧,去找太医想想法子,弄点药吧。”

我口含着太医院配制的超级无敌苦涩药水,愁眉苦脸地看着玉华和喜蝶她们在一旁斯文秀气地小口小口吃着饭,唾液随着她们嘴巴的一张一闭之间阵阵地分泌出来。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因为牙疼的实在厉害,所以在服侍康熙上朝后,我被特准回屋休息。由于有了十三的好消息,我在泡了个幸福的鲜花澡后,香喷喷地爬上床补瞌睡,与周公神交去也。

谁知,周公没见着,却梦见在国际文物拍卖会上,我的那把雍正御笔团扇拍出了八百万欧元的天价。八百万欧元啊,真的可以砸死人了。我笑**地捧着支票,使劲地数上面到底有多少个零。口中还喃喃道:“胤禛,再多画几把,多画几把……”

手被人轻轻的握住,耳边隐隐传来老四的声音:“月喜,你叫我?”

我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睛,看到我这辈子最大的精神+物质收获——胤禛正坐在我的床边带笑看着我。眉目之间已没了往日的阴霾,又多了些坚定和隐忍。

我打着呵欠问他:“你没去上朝吗?大白天的跑到我这来,小心你与世无争的形象。”

胤禛挑了挑眉道:“那你是不怎么想见我咯?”

开玩笑,我不想见你,不过是故做矜持而已,这都不懂。我尽量做的很憔悴忧郁的样子:“也喜不过是小心为上罢了。你不知道,在这宫里,整日我都是低眉顺眼,夹着尾巴做人,辛苦的不得了。你还这样冤枉我,我真是可怜死了。”

胤禛笑道:“现在整个紫禁城差不多都知道你和十四福晋的事了,你倒还能做出这么一副可怜相来骗我。月喜,你也有够泼辣的了。”

我挫败的叹了口气,靠在胤禛的身上问他:“王爷前来有何贵干?”

胤禛一手揽住我,一手递了封信给我:“你先看看再说吧。”

咦,该不会是老四给我写的情书吧。我眉开眼笑地拆开信,心里想雍正的亲笔情书会值多少钱。但当我看到信的内容时,立刻就傻眼了——这非但不是情书,也不是胤禛写的,而是戴铎写给胤禛的密信。

胤禛见我看着信,皱着眉头久而不语,便问道:“你是否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心虚地舔了舔嘴,轻声说道:“这些个字分开我倒还都认识,只是现在放在一块,我就真的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讲什么了……”心里暗暗咒骂自己当年不好好读书,古文底子差的断人心肝。现在好了,“书到用时方恨少”,又在胤禛面前出洋相了。

然后我就看到了胤禛千年难遇的大笑模样,再无平时的一丝冷静自持,完全颠覆了三百年后“四爷党”党员对他的完美梦幻形象。可我已没了心思欣赏这千古奇景,只是小声咕哝着:“人家也不是故意不好好学古文的,只是那个东西是人看的吗。不是子曾经曰过,就是之乎者以,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去泡它。”

我苦着脸哀怨地看着老四。在我强烈的眼神要求下,胤禛止住了笑,开始解说戴铎的密信。

自胤礻乃被二废后,朝中最出风头,朝野舆论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的就是老八胤祀和十四胤祯。胤祀操持着部分朝务,而胤祯却已穴手了康熙极为重视的军权上,带兵训练。但依目前的形势而言,康熙虽将部分政务交于胤祀,但实质上对他心中早已戒备。自一废太子,遴选新储君人选,胤祀被康熙贬斥,可以说康熙心中绝无立他为太子之意。胤祀想必也有所悟,逐渐将自己夺嫡的心思转到了扶植胤祯上,以期将来的重臣元勋之位。

而胤禛呢,他就精明在深刻总结了胤礻是,胤礻乃,胤祀等人夺嫡失败的教训的基础上,对自己的优势和劣势作了极为透彻的分析,制定了慢扎稳打,踏踏实实的夺储的思路与政策。而且这一切,都在暗中进行,仅有几个亲信知晓。故觊觎皇位的竞争对手们谁都没把他当回事,也没把他放在眼里,这个,正是胤禛所想要的。

胤禛看着戴铎的信,又恢复了严肃。沉声说道:“这是戴铎对现时储位之争的形势分析和基本对策。他说我要想取得最后的胜利,从根本上讲,就必须要处理好与皇上,与众皇子间的矛盾。而胤礻乃他们失策在于对皇上‘过露其长’,对兄弟又未必太甚。因此他为我概括了‘孝以事之,诚以格之,和以结之,忍以容之’的十六字要诀。然后要我优待礼遇身边之人——一人说你好,不一定能起什么作用;但一个人说你不好,就有可能是个祸根了。对皇上身边的近臣亲信自不必说,就算对汉臣,下人,与要温和待之。这样子,即使不用金钱笼络,也会对我感激涕零。光靠皇上,兄弟及所谓的‘公论’的好感还不够,到了关键时刻还得有实力。用布置好的死党出力襄助,而这些人则必须现在就由我信任的人及早培养。”

我此刻才真正知道胤禛和戴铎到底有多厉害。胤禛不必说,宫里的这么些年的风浪,他早已成为一个政治家了。而戴铎这个人,要是放在现在,给他个外交部长做都不为过。虽说是旁观者清,但在当时把如此错综复杂的战局分析的如此精辟之人,恐怕也只有戴铎一人了。胤禛得了他,也许真的是天意吧。

而我的逻辑思维能力还远远没有达到胤禛和戴铎的段数。真让我说,我也说不出来什么。见胤禛看向我,像是要问我的看法,我无计可施,只得硬着头皮,含含糊糊,摸棱两可地说了我都不记得是从哪里抄袭来的一句话:“外松内紧,引而不发。”

岂知,胤禛却觉得这句话很是合适,还细细咀嚼起来。居然还赞道:“月喜,你这八个字足以概括戴铎这封信了。你虽读文不畅,但看事精准。天下恐你这般你女子也没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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