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一 檄文惊天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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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大人,您这是打算玩儿硬的了?”

这话一出,荣禄不住地笑着,仿佛听了什么笑话一番。摇晃着脑袋,好半天才道:“魏国涛,你还真当自个儿是人物了?荣某犯得着跟你玩儿硬的?荣某牧守盛京,专职督练各地练军,提拔贤能自然是份内之事。你一个小小的管带竟然敢抗命不从,这叫什么?这叫以下犯上,荣某就算现下就砍了你也不过分!”摆弄了下桌面上的笔架,随即沉声又道:“做人别那么死性,凡事儿得给自己留个后路。关东军是何绍明一手建立的没错,可也是朝廷的军队不是?再奉劝你一句,别那么不识抬举。”

回答荣禄的,是一众关东军军官的冷笑。混不在意中透着讥讽,连半点客套也欠奉。荣禄的戈什哈比划着步枪,满脸痞气,自认为形势已在掌控之中。随即分出个人,吊儿郎当地,上前就要下了关东军军官的配枪。。

那两人刚到前头,被魏国涛阴冷的眼睛一瞪,骇得楞了半晌。随即醒悟自个儿后头可有荣禄支撑着呢,不屑地啐了一口,晃悠着上前,刚探出手还没等摸到枪套上,就见魏国涛搭过他的手腕,这么一翻,膝盖一撞,随即肩膀向前一顶,那人当即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捂着右手哀嚎不断,瞧那意思八成这胳膊是被废了。

荣禄当即色变,一拍桌子:“反了!反了!都愣着干什么,都给本官拿下!”

一众戈什哈应了一声,倒提了步枪就要砸过去。

正当此时,就听外头闹哄哄一片。门猛地被撞开,跌跌撞撞跑进来一名荣禄的亲兵,歪戴了帽子,气喘如牛,手指着外头连连叫道:“大……大人,不好了……”

荣禄皱眉,沉声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有事儿慢慢说,莫非有人造反不成?”

那戈什哈咽了口口水,颤抖着道:“大人,关东军营啸,把咱们好些个人都给打了,刻下正朝这儿汇聚,说是若不放了他们长官,他们就要造反啦。。”

“啊?”荣禄大吃一惊,站起身后,透过身后的玻璃窗朝外头一瞧。但见几条涌路上,到处汇集着身穿墨绿色军服的关东军士兵,似一股大潮一般席卷而来。浪潮之前,几十名自个儿的随员,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正朝此间抱头鼠窜而来。

再瞧后头的关东军,黑压压一片,根本数不出个数来,少说得有万把人。一声声发喊震耳欲聋,全副武装,刺刀雪亮。荣禄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会儿,他总算明白了,人家魏国涛是早有安排。算准了自己要夺权,这才一手操作了这么一出兵变。兵变!这么些人,就算是把自个儿踩死了,也是法不责众。。荣禄是越想越害怕,搭着天儿热,这汗珠子顺着脸颊滚滚而落。这会儿,荣禄再没什么夺权的心思了,小命要紧啊。

脸色苍白,转头厉声道:“放人放人!魏国涛,这是你一手安排的吧?行,荣某今儿算认栽,且待荣某回了盛京,一纸参劾,上呈御前,咱们这官司有的打!”

魏国涛依旧冷漠着没有出声,倒是旁边儿张成良讥笑着,道:“荣大人,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这营啸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您一来就赶上了,官司就算打上御前,您自个儿也摘不干净。”

这话说的没错。别看何绍明与帝党前一段时间闹的不愉快,可说到底,明面上何绍明还是帝党的人。无论如何,翁同龢等人也不会眼看着关东军落入后党之手。官司真打到御前,推诿扯皮,究竟结果如何,不得而知。。只是,关东军敢公然抗命,不惜兵变,朝廷未尝没有防范之心。无论结果如何,关东军何绍明必遭忌惮。想想吧,盘踞关东军,啸众数万,又不听朝廷之令,这可就差公然举旗造反啦。张成良这话,只不过是出于义愤罢了,真要闹到御前,就算连累不到何绍明,此刻这些关东军军官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荣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住地变换,甚是难看。良久,恨声道:“结果如何,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说话间,一挥手,撤了围着关东军军官的戈什哈。“魏大人,还请您收拢手下吧?堵在门口儿,荣某怎么出去啊?荣某这一百多斤要真交代在这儿,你们何帅也得跟着倒霉。”

魏国涛朝身旁的张成良一使眼色,后者会意,点头朝外走去。就在这当口,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即门口闪出一名焦急的参谋。。“师长,大帅来电!”参谋手指颤抖着,将电文交给魏国涛,神色说不出是焦急还是欣喜。

魏国涛展开电文仔细一瞧,神色稍稍放松,难得地挤出一抹微笑来。“荣大人,您也瞧瞧?”

荣禄正没好气儿呢,甩着袖子,正要拒绝。转念一想,恐怕这电文关乎自己,否则魏国涛也不会让自己过目。强咽下了到嘴边儿的狠话,一把抢过电文,憋着嘴打量起来。这一看不要紧,是越看越心惊。

“……弥日以来,海东丧乱至极。

东学道肇乱与南,开化党勾结日人祸乱于腹心之地。三千里河山,生灵板荡。无非相集起事,妄图割朝鲜之地儿委东邻。乱臣贼子,其心可胜天诛!

……乱起之时,倭人之公使居间联络,纷繁扰攘之态,概可见之。。更有全权公使大鸟者,率众攻入景福宫。海东小国,俯仰呼吸,所仰仗者,无非上国雨露。天津条约,更载上国扶危定难之责。种种不一而足。既无上国庇佑,如何抵挡乱臣贼子?一日间,三千里河山尽变颜色,由南到北,倾尽河山!敝国上下,束手而待,尽上国三百年抚育之臣节。泣血之情,可表天日!

闭目之际,神兵天降!山国关东军提督何大人讳绍明,回返上国途中,获悉日人之阴谋,提一营之兵,遂孤军千里,十数日,会同使馆之袁大人讳世凯,已抵汉城矣。

枪声环宫而作,上国天兵先与弹交,继而以白刃战,再继之以血肉。数百东邻暴卒,纷纷溃散而去。天兵临之,如汤之沃雪!敝国上下,幸而得安。

现日人蜗居馆舍之内,汉城稍安。。合当联衔禀奏,种种善后事宜,伏祈上国速派大军坐镇,以安小国之心。速退日人觊觎汉城之雄兵,则敝国可世世代代,为上国之屏藩而不替……

臣朝鲜国主李熙,臣骊兴府夫人闵氏。

臣钦命关东军练兵使、关东军提督何绍明,臣驻扎朝鲜总理通商事宜大臣、浙江温处道袁世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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