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再世为人（2 / 2）

撞不死是吧，那就拿石头砸。

再不，就找把刀来将自己劈死。

但是现在又出现了一道难题，他虽然能感觉得到自身这个只有意识没有形体的虚无存在，却拿不起也搬不动任何东西。世间的一切东西都是实体，他是虚无飘渺的，没有重量，没有形体，别说搬着石头砸自己，连一只小蚂蚁也休想杀死。再说，他本身就是一个不存在，纵然有石头砸下来也伤不着啊。

这样活着岂非是一件最痛苦的事？

不行，我总得找个法子弄死自己才行。

楚歌一边打着主意，一边四处乱看，忽听那个男子惊喜地叫道，“下来了，生下来了！”楚歌正想往那地方看一看，猛然感到有一种无比强大的什么力量穿透了他，连通到天地时空之外的地方，他本身那个并不存在的身体震了一震，就像穿过了什么时空过道，在某个最舒适的地方停留下来。耳里，不再没再听见那个生孩子的女子痛苦的哀叫，只有大口大口的喘气声。接着又感觉身某处被剪掉了，一个声音欢叫着，“生下来了，这下好了，青青，你在这里好生躺着，我去将孩子洗了来。”

那个叫青青的女子艰难地道，“林平，让我看看孩子，让我看看。”

听到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楚歌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离开过那座小茅屋。

接着就听到那个叫林平的男人的声音，“你看，青青，孩子像你，好漂亮呢。”

青青突然道，“不对。”

林平一楞道，“怎么不对了？”

青青道，“孩子没哭过。”

只有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孩子一下地，第一声就是哭，没哭过便是死胎，青青一边说一边要哭。

林平失口叫道，“不可能。”说完话后，楚歌感到有东西触到了自己的鼻子前，一会儿，林平的声音也充满了惊恐，“这孩子……好像真的没有气息。”

他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楚歌立刻感到自己被人抱走了，那个抱着他的人——听声音是青青，一边不停摇着他，一边放声大哭。楚歌也跟着伤心，暗暗想道，“我自己倒霉，死了一次变成了孤魂野鬼，游荡到这个只有茅屋的穷山恶水不说，遇上刚刚出世的孩子都是个死胎！罢罢罢，我是个生命的克星，留在此处无益，还是投往别外去罢！”想罢，他想飞走，但令他始料不及的是，他居然已经无法随心所欲地随意念自由来去了。与此同时，他还感觉到自己已经不能从停留的那个舒适空间脱出来，而在那个舒适空间之内还仿佛隐藏着无数的无形脉线，一方面连通着天地时空之间的距离，让身体有种与天地之间浑然一体的奇妙体验；一方面也连通着本身，让自己通身内外没有一处不舒畅好过，唯独喉咙那地方像堵了一团棉花，气都出不来。在求生的本能促使下，他张口就喊，发出来的却是一阵婴孩才有的稚嫩哭声。

青青惊得目瞪口呆，赶紧将婴孩抱近细看。

最惊讶的还是楚歌本人，自他张口喊了那么一声，听到发出来的却是婴孩的哭叫后，又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自己是被人抱着的，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抱着他的这个人正是刚才还生过小孩的女子，内心震惊顿时达到了极点。

旁边又伸来一个脑袋，是那个叫林平的男子。

林平见他眼睛睁开了，激动得大声叫喊，“是活的，是活的，这孩子是活的，你看，他眼睛都睁开了。”

青青从梦中惊醒，一边掉泪一边欢叫道，“可不是，眼睛都睁开了呢。我看到了，孩子是活的，真是活的，这下好了。”

两人激动不已，喜极而泣，忘记了一切。

林平道，“老天开眼，我有了一个孩子了。”

青青掉着泪道，“是啊，你当爹了，我也当娘了呢。林平，你快将这孩子去洗了来，再抱给我。”

林平连忙从青青手中小心翼翼地接了孩子——说准确点，是将楚歌接了去，到侧边一个早就准备好温水的木盆中去洗。④<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