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亲人，久违的温暖（2 / 2）

外婆说起了钟粟五年级时的班主任张老师，说他也盖起了楼房，很气派很漂亮。一提起张老师，一个又矮又瘦小眼睛大鼻子土里土气的小老头形象越入钟粟脑海之中。张老师当班主任的时候，还不到四十岁的年纪，但是又教书又下地干农活，劳累使他整个人瘦得走了形。看起来就像一个六十岁的小老头。虽然瘦得好像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跑，但是他却像一个超人似的干起活来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他的胳膊窝下常常夹着一个陈旧的算盘，空闲的时候就要打算盘，他那只粗糙的枯手一沾到算盘上，出人意料的变得异常灵活，五个指头上下翻飞左右翻滚，噼啪作响，好像过年时放得爆竹一样让人兴奋。钟粟总是纳闷他为什么对打算盘情有独钟，后来听说他是在算账，他一家人每天的生活开销都记录在案，有时间就算一下每周每个月花了多少钱有没有超标。钟粟上六年级的时候，他家就盖起了红砖大瓦房。没想到短短几年的时间，他家又盖了二层小洋楼。

钟粟始终担心瘦骨嶙峋的他身体可好，以往与外婆通电话的时候都会问一问张老师的身体状况，这次也不例外。

外婆笑呵呵地说：“放心吧，张老师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钟粟放心了，又问道冯大娘的身体可好。

冯大娘是外婆家的邻居，女儿在外地工作，丈夫已经病故多年，她孤身一人寂寞度日。当初钟粟去外婆家，冯大娘一见到她就喜欢上可爱的钟粟，时常做一些好吃的给钟粟送去。有一次冯大娘炖好了一只鸡，用碗盛了两只鸡腿就给钟粟送过去。钟粟出于礼貌不好意思大口大口的吃，冯大娘立刻慌了神以为鸡腿不好吃。直到钟粟狼吞虎咽起来，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才出现满意的笑容。

在钟粟心里，冯大娘也是她的一个亲人。一直担心她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如何度日。

外婆告诉钟粟冯大娘的女儿在城里买了房子把她接过去安享晚年了，钟粟心里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钟粟在外婆久违的温暖的怀抱里，困意袭来，不一会就沉沉的睡着了。外婆旅途劳累，很快也进入了梦乡。睡梦中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是下午四点多，钟粟醒来后发现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妈妈舒云打来的。钟粟心想：“坏了，睡得时间太长，回家肯定挨骂。”想叫醒外婆，但是看到还在睡梦中的外婆，实在不忍心叫醒她，于是悄悄地回了个电话，告诉她妈今晚不回去了，怕妈妈在电话里批评她，只是匆匆的说了这一句就挂断了。

舒云在家里，正如钟粟想象的那样，已经气急败坏了。

第二天是周一，把外婆送到家里，妈妈已经去上班了。钟粟用微波炉热了早饭，急匆匆的吃完就上学去了。

外婆闲来无事，就去参观钟粟的卧室。

钟粟的卧室布置的十分简单，一张床，一个书架。一张学习用的桌子和一把椅子。单人床靠窗摆放，因为钟粟喜欢晚上看着星星入睡，从小就是这样。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古今中外的文学名著，舒云认为看名著有助于提高文化修养，所以从来不反对女儿看小说。窗帘是天蓝色，上面绣着一朵白色百合花，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图案。这让外婆想起了钟粟小时候买裙子就不喜欢花里胡哨的图案，只要裙子上有一朵花做为点缀就可以。看来到现在，她的喜好仍然不变。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本包装精美的《潘玉良传》，还有一支无色唇膏和一瓶儿童护肤霜，外婆拿起护肤霜，抚摸了一下，轻轻一笑，钟粟这么大了仍然只擦儿童护肤霜，她的心也像她的脸一样始终长不大。

钟粟害怕被妈妈训斥，战战兢兢地回了班级。舒云站在讲台上，冷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对于上学，钟粟是有排斥心理的，实在不喜欢学校枯燥而且单调的生活，自从妈妈当了她的班主任之后，她更厌烦学校了，害怕见到妈妈那张雷公似的吓人的脸。

在学校，钟粟是很有名气，不仅仅因为她是知名老师舒云的女儿，也不仅仅因为她学习好，而是因为她的学习成绩时好时坏。有一次竟然从第二名下降到二十名之外，两个月之后竟然奇迹般的冲刺到第一名。

英语老师刘雨英与舒云关系好，经常对她说：“我教的这一届学生里，钟粟的脑子最灵，若是学习肯用功，第一名铁定是她的。”

其实，钟粟不是不用功，只是把努力全部用在了绘画上，绘画才是她的最爱。

说起绘画还要从她的外公舒继业说起。他是一位有名的中医大夫，除了对研究中医热衷之外，对绘画也是十分痴迷。

前文说过钟粟七岁时父母离异，外公外婆把她接到身边抚养。钟粟来到外公家的第一天，就被客厅里的一幅巨画吸引。那是一幅飞禽图，大大小小的雀鸟，有飞翔的，有站立的，有刚刚展翅的，有比翼双飞的有成群结对的，形态逼真，栩栩如生，总共有百余只。钟粟一见就爱不释手，缠着外公把这幅画送给她。外公开玩笑地说：“喜欢就自己画一幅嘛，干吗要别人的东西。”其实若是钟粟非要这幅画，外公再舍不得也会送给她，谁知她当了真，果然不再开口要，每天拿着水彩笔临摹。画的那是有模有样。外公看她确实有绘画的天赋，就耐心的教导。先从素描里的几何物体和静物开始学起，然后学习石膏像和人像，钟粟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拿出外公珍藏的画作一次次的模仿，外公看她不但有绘画的天赋，而且极有毅力，就说如果坚持下去，将来肯定会有一番成就。④<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