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租房风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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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里,钟粟懒懒散散地趴在沙发上,又累又烦的,哼哼唧唧的不停。希望外婆听到她哼哼唧唧的声音过来抱住她。

外婆果然过来抱住他,面对外婆,钟粟立刻恢复了孩子的天性,抱住她使劲撒娇。

外婆说:“出去了大半天是不是累了,睡一会,我给你拿被子去。”钟粟还在哼哼唧唧的,不肯松手。想在外婆的怀抱里多呆一会。

外婆说:“要不回卧室睡,我抱你进去,看看现在外婆能不能抱动你,小时候,经常是我把你抱到床上去睡觉。”说着就要抱她。钟粟心疼外婆不让她抱,同时又想继续撒娇。说:“我不睡觉,我肚子疼呢,您给我揉揉。”

外婆轻轻地揉着钟粟的肚子,同时低声唱起了摇篮曲,就像从前哄钟粟睡觉那样。钟粟真是舒服惬意的无与伦比,每当心烦意乱的时候,特别想让最亲的人抱着自己疼爱着。亲人是治疗愁闷或伤痛的最好良药。

突然,不知不觉想起了罗荟,她大概也是这种心理吧,期望着亲人的疼爱,但是最亲的人早已离她而去,想找个撒娇的人都没有。

舒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了家,她去给学生补课,每年总是有一批学习不错,期盼考上好大学,但是又交不起补习费的贫困学生,舒云总是无条件的帮他们。

舒云刚刚开了门,钟粟条件反射似的“腾”的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但是舒云已经看见她躺在外婆怀里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不禁有气。说:“复习题做完了?”

钟粟说:“做完了。”

舒云说:“拿来给我看。”

钟粟刚要起来去卧室拿复习题,外婆一把拽住她,说:“小粟肚子疼,你让她休息一会。”

舒云上下打量钟粟一番,气色红润精神十足哪里像肚子疼的样子,说:“钟粟,真的肚子疼?”

钟粟点点头,笑嘻嘻地说:“本来是疼的,一看见您,立刻被吓好了,妈,您是治病的良药。不对,是神药,简直太神了。”

话中带着讽刺,舒云哪里听不出来。笑了一下说:“我是良药,是治疗骗人撒娇的良药,是治疗不良习惯的良药。快去拿复习题。”

钟粟尽管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可还是装作顺从的样子乖乖的把复习题拿来。舒云身为数学老师,每次都会把钟粟的数学复习题拿过来亲自批阅,不但如此,因为她与其他老师关系好,那些老师经常把钟粟叫到办公室,亲自把她做错的题重新辅导一遍。

钟粟正要悄悄溜进卧室躲起来,舒云哪里肯放过她,又问:“放在你床上的几件衣服看到了吗?”

钟粟说:“看见了。”

舒云问:“洗了吗?”

钟粟摇摇头。

舒云说:“知道你现在应该做什么吗?”

钟粟跑进卧室抓起衣服飞似的进了厨房,只要不面对妈妈那张雷公似的吓人的脸,再多洗几件衣服也是小菜一碟。先用洗衣粉把衣服泡了十分钟,拿过洗衣板就开始洗衣服。从上初中开始,舒云就锻炼她做家务,做饭洗衣样样都学,而且洗衣服不能用洗衣机,舒云常说:“像洗衣机这种高科技的东西的出现是好事,但是必须分清对谁而言,对于忙了一天的家庭妇女和上了年纪的老人而言,洗衣机快捷省力,帮了很大的忙,对于没结婚的年轻女孩儿而言却不是好事,只是助长了他们的懒惰而已。”

外婆过来说:“小粟,肚子还疼吗?”

钟粟说:“不疼了。”

外婆说:“刚才是装的吧?”

钟粟被拆穿,顿时感到难为情,脸红到了脖子根,嘿嘿傻笑两声,说:“您怎么知道的?”

外婆说:“小时候为了让我背你,常常装病,忘了吗?”

小时候真的有很多事情被钟粟忘记了,仰着头想了一会,说:“有这事吗?”

外婆说:“有一次你装病让我抱你,被我拆穿了,你闹了个大红脸,不一会你哭着过来了,说是被你外公打了,一边哭一边往我怀里钻,当时我就知道你在说谎,你外公脾气好,从来不打孩子。”

钟粟想起一些零零星星的片段,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想想怪不好意思的,低着头不吱声。

外婆说:“不好意思了?知道错了?”

钟粟点着头说:“以后再也不说谎了。”

外婆呵呵地笑,说:“累不累,我帮你洗。”

钟粟赶紧阻止,朝客厅的方向努努嘴说:“会被批斗的,会很惨的。”然后就把外婆推到门外去,说:“您老还是歇着吧啊。”

舒云说:“妈,我在锻炼钟粟自理的能力,您别捣乱好不好。”

外婆说:“你不是一直在锻炼她吗,一个月后就高考了,现在孩子为了学习的事忙的焦头烂额。”

舒云说:“高考不是理由,高考之后一个月就要上大学,到时候,您会不会说让她好好休息一个月,为了上大学养精蓄锐?”

外婆哑口无言,过了一会说:“让我来不就是让我在她高考期间照顾她吗,你也没让我照顾她啊?”

舒云说:“我是让您在精神上照顾她,您在这,考试的那天她心里踏实。”

罗荟给钟粟打电话说检查结果出来了,身体健康没问题,可以要孩子。只是有点缺锌和钙,吃点药补补就好了。罗荟在医院开了药,就给钟粟打电话,钟粟说:“恭喜你啊,如愿以偿。”挂了电话,钟粟心想:“如果不能要这个孩子也许是件好事呢。”这话只能在心里想,绝对不能在嘴上说。

接下来的几天,罗荟一直旷课,身为班主任的舒云一向为这个学生感到头疼,罗荟是有前科记录的,曾经差点被学校开除,舒云对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心怀同情,亲自在校长面前求情,罗荟才免遭劫难。现在又无缘无故的旷课,再不来上学,恐怕真要被开除了,舒云的同情心再次发作,违心的给她记了病假。

这一切,钟粟都在电话里告诉了罗荟,罗荟之所以旷课就是想被开除,不禁埋怨老师的同情心发作的不是时候,怒火中烧,对着钟粟发起火来。钟粟也被惹急了,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我妈妈是对你好你知不知道。啪的一下子挂了电话。

中午,钟粟刚刚吃完午饭回到教室,听到同学们说罗荟到教师办公室偷东西被发现,已经被送到校长办公室。看来,被开除已经是确定无疑的事了。

罗荟面色平静地回来了,脸上有一种阴谋诡计得逞的神色,很多同学都莫名其妙百思不得不解的看着她,只有钟粟心知肚明她高兴的原因。

看来罗荟为了顺利生下孩子已经义无反顾的豁出去了,故意到教师办公室偷东西又故意被发现目的就是希望被开除。

罗荟收拾好书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自认为终于得到了解脱。临走之前看了钟粟一眼。钟粟心里不是滋味,认为她做事情不考虑后果。担心她未来的路会走向什么方向。罗荟却什么都不在乎,三中是让她厌烦的地方,值得留恋的只有徐天明和钟粟而已,但是为了顺利的生下孩子,只得分开。

钟粟本想抽空看看她去,单独聊几句知心话,由于妈妈看得越来越紧,给学生补习时都带着她,实在溜不出去,只好电话里偷偷地联系,确定她一切都好,悬着的心才放下了。

几个月后,罗荟的肚子藏都藏不住了,叔叔婶婶终于知道了,他们表面上愤怒无比其实心里别提有多高兴,终于有借口甩开这个累赘推开这个包袱。先是装作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大声斥责罗荟做出这么丢人的事糟蹋了他们含辛茹苦的一片心,最后又显得痛心疾首的样子说再也没有脸面见人了。

罗荟就像没听见一样任凭他们大声斥责,像在学校那样平平静静地收拾好行李衣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装满痛苦记忆的地方。现在才有彻底解脱的感觉,她要带着孩子重新开始生活,做一个全新的罗荟,过去的一页已经翻了过去,再也不会翻回来了。罗荟自认为不欠他们的任何情分,欠的只是钱,发誓将来赚很多钱还给他们.

拎着行李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圈,罗荟特别希望徐天明能陪着她,但是绝对不能给他打电话,想来想去只好打给钟粟。

钟粟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好上学走在学校门口,本来不想去,但是听到她哽咽的声音,钟粟登时心软了,觉得她孤单一人怀着孩子怪可怜的,只好四处搜寻一下确定附近没有认识的老师和同学,于是偷偷打车去找她。

虽然早就在脑海中想象了罗荟大着肚子的样子,但是见到她时还是被吓了一跳,一切恍如梦中,极不真实。直到罗荟抓住她的手,她才回到现实中。

问:“你现在住哪儿?”

罗荟向旁边一指,说:“那个旅馆。”

钟粟说:“多少钱一天?”

罗荟说:“五十元,是这一带最便宜的。”

钟粟说:“住旅馆不是办法,再便宜也浪费钱,我去帮你租个房子,住一星期旅馆的钱都够租一个月的房子了。”

罗荟说:“周日找吧,我现在只是想看看你,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突然感觉特别想你。”

钟粟在心里说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谁让你不听好人言。罗荟楚楚可怜的样子让钟粟不忍心说出难听的话。想了想说:“好吧,到你那坐一会。”

旅馆是一个比较昏暗的地下室,住着的不只是外来旅客,还有一些无业游民长期住在这里,包月住一个月五六百元,他们常常是几个人合租,一个人一百多块钱就够了。他们大多数是既没有学历又不肯打工吃苦的人,每个月靠着父母邮寄几百元的生活费,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迎面走过来,看见钟粟和罗荟就咧嘴坏笑,然后哼起了小曲,完全是靡靡之音,很**,钟粟不禁一阵作呕。他走过去后,冷不防杀了个回马枪在钟粟的脸上掐了一下。

钟粟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登时火冒三丈就想过去给他一巴掌教训他一下,钟粟上中学时练过跆拳道虽然练得不是很好但是自认为收拾一个小无赖绰绰有余。罗荟阻拦,说:“他还有几个哥们,猛虎难敌群狼,如果他们全过来,你是打不过他们的。”

钟粟想想也对,她的跆拳道练得再好也对付不了太多的人,再说这地方如此狭小,真动手了可能会伤着罗荟,她现在怀着孩子,伤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硬是把这口恶气忍了下来。在心里暗骂:”小痞子,臭无赖。”

“吱呀”一声,过道上的一扇门打开了,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肩上搭着一条毛巾,手里拎个塑料盆,只穿了一条短裤。钟粟无意中看到他下巴上一条长长的肉红色伤疤,吓了一跳,猜测他不是个抢劫的就是个杀人犯,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人,因为被吓傻了,钟粟一直瞪着眼睛盯着他看,他使劲剜了钟粟一眼,走开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钟粟才回过神来。

钟粟真后悔来这里,这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啊,饶是钟粟一向胆子大也不禁害怕。说:“我是不是掉进地狱了?”

罗荟说:“别理他们,咱们快点走。”

终于到了罗荟的房间,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除了一张铁床什么都没有,灯光极暗,显得既沉闷又阴森。而且又潮又热,还带着些许的怪味。

钟粟捂着鼻子,努力抑制着想吐的感觉,说:“你就住这?”

罗荟说:“有什么办法,暂时凑合着呗。"

钟粟摸了摸被褥,被褥都是潮乎乎的,说:”这能住人吗?"

罗荟说:“没关系,这点苦我能吃。对不起啊,不应该让你来这,可是我真的觉得好孤单。”

钟粟心里不是滋味,一会埋怨她自讨苦吃,一会又埋怨她的叔婶没有人性不念亲情,最后又埋怨徐天明不负责任简直就不是个男人。

罗荟切了西瓜让钟粟吃,钟粟却让怪味熏得什么都吃不下去。隔壁房间传来男人女人剧烈的喘息声音和呻吟,还有女人时不时发出的尖叫声。罗荟明白隔壁发生了什么事,满脸通红,后悔把钟粟那么纯洁的女孩儿带来。

钟粟侧耳听了一会,以为他们得了什么病,发出这么奇怪的声音,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去通知店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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