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攘外安内 慰藉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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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就是平定越南、收了缅甸、尼泊尔诸国,九州一统,早晚还是个崩溃!这就是先贤说的,止于至善!当别人吃咸菜你吃肉的时候,别吧嗒嘴,就是你对穷人的尊重。就说你奕劻,当年你母亲去世没钱安葬,站在别家亲贵面前借钱受冷落是个什么滋味?以己之心推之国民,你就先有了行善意识。再说里头也有个商业繁荣的意思,朕之所以不禁摆摊也就为此。”

皇帝红口白牙侃侃而谈到后来听的奕劻两眼湿润:“皇上此言振聋发聩。臣建议顺天府成立个清洁队清洁卫生,任其自由便是。”

“善哉斯言!陛下此言足可通天,臣还建议给这些小摊子集中的地方建立市场,德美两国有先例可循,只收取些许卫生费,朝廷只要在卫生上检查一下即可,新城那里也建起来了,京师原有70多万人口,一下子分去30万左右,街市上明显不拥挤了。”

“什么费也不能收!咱们一年1亿多的收入还在乎国民这点子辛苦钱?这是从穷人嘴里抢食吃。你们回去斟酌的办,细致一些,什么税能收、什么税多收,想办法多从富人身上收税,补贴补贴便罢了。民为邦本,本固邦宁!这些都是从小读得书,一当官都忘了还行?”

天色渐渐暗下来,西伯利亚的冷风也越过崇山峻岭拂拭着古老的京都,辜鸿铭掏出换表看了看说:“已经四点了。皇上,袁世凯又递进来一份夹片,奏请把一个翰林院编修派到朝鲜去义禁府帮忙。张中堂对其人品学识颇为青睐,臣也看过那人文章,现在还没票拟,臣请示下,可否……”

光绪随着车厢摆动有些昏昏欲睡:“是谁?袁世凯眼里还有谁能帮他的忙?”

“徐世昌。”

“谁?!”忽的睁开眼的皇帝看起来有些阴森。

辜鸿铭奇怪的说:“徐世昌,字菊人,同治四年进士及第,现在赵烈文先生属下为修书处提调官。”

皇帝又闭了眼,众人也匪夷所思以为他睡着了再也没敢言语。

车压在水泥和着石子儿的路面上嘎吱嘎吱停住了,车外响起瑞恩声音:“爷,恭王府到了!”

门帘大开,王商扶着少年天子踩着凳子下了车厢,从暖烘烘的车里出来迎面扑来的冷风立刻让人浑身激灵抖擞,精神为之一振。王商又给他加了件乌云豹镶金边大裘。侍从众人下马的下马,身为御前大臣的阿克图、奕劻指挥众侍从们左右肃立,御前侍卫们簇拥着皇帝迈步上了台阶,皇帝却并没有立即进去的意思,站在宽大的青石台阶前举目张望。

与穿越前游览的恭王府不同,这可是正儿八经老建筑,七檐过厅门楼朱红彩漆的梁柱已是油漆剥落流离斑驳、露出了木质本色。原本拥挤不堪的胡同早已扩宽了不少,门前几株古松还在东风里挺拔肖峻,万木萧索间红瘦绿稀,两面延伸出去稳重的青砖历经岁月变成了暗灰色,还是磨砖对缝稳固的掩饰着府中亭台楼阁,满墙密不透风墨绿色的常青藤、爬山虎盘结蜿蜒苍劲有力像老人手上的蚯筋极力维护着主人固有的威势,墙内参差不齐远近分层得石榴、槐杨榆柳已经几乎完全落叶,密密的树枝带着紫色的雾霭绵延直到远处,晦暗冷风中,枞树密林连绵夹带着苍竹黑柏仍显得氤氤氲氲气象峥嵘。

这座王府从乾隆皇帝的宠臣和珅算下来,已经历经一百多年的沧桑岁月,又由恭亲王奕四十多年不断经营,已是整个京师最为壮观宏畅的王府。

皇帝仿佛惆怅着观赏着门上的金漆剥落的青地五龙匾额:敕建恭亲王府六个大字。世续陪着小心道:“爷,进去吧,在风地里站久了会着凉的。您看外间这寥落的样子,若在原先那势派还了得!臣那时来恭王府,墙对面沿海子到处是车马大轿直出街口二里地,大门口进来出去迎来送往的没有一个正二品以下的官儿,红顶玉带成群结队比宫里还热闹呢!”见皇帝怅然失望,世续立即打住话头偷眼观瞧皇帝。其他一大群侍从也诧异的望着皇帝,心里或多或少琢磨着这位至尊怎么到了大门口不进去了?

荣浩敲了片刻,门里才有苍老的声音响起:“谁,谁啊?怎么这时候来了?”

一位年过60的老家人穿着素朴打开侧门,迈过半人高的门槛瞥了眼前英俊挺拔便装的年轻人外间一群久已不见的精悍便装侍卫道:“你是……”

光绪却抢步在前轻轻一揖:“我是恭王爷的亲戚,今日特来拜访王爷,请老人家前面带路。”说完瞪了荣浩一眼,荣浩回身小声吩咐了皇帝的话,众人停住,只阿克图、奕劻、王商、崔玉贵、世续等人跟了皇帝进门。

老仆人见眼前贵公子打扮的年轻人有礼可爱便放了心,放慢脚步领着众人自己前头带路,脑子里却再想不出奕还有个这么年轻的“亲戚”。他眼光确实老了,连后头跟着的奕劻、阿克图、曾纪泽等原先经常见面的亲贵大臣也没认出,这二年奕被罢了议政王等一切差事官职,原本善于溜须拍马天天赖在恭王府的众多大臣王公有的被皇帝革职拿问、有的早就被斩首不留、有的全家被流放去了新疆黑龙江、那些观望风色巴结差事的龌龊官见奕几次触怒皇帝,早已失了“圣宠”,谁还敢上门?便做了鸟兽散。这也是国人流传千年而相沿袭不便的人走茶凉的本性,一旦发作自来,连道光皇帝的亲子、咸丰皇帝的亲弟、同治光绪皇帝的亲叔都不免落入其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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