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回剪除山贼（1 / 2）
上一回说到莫纹要沙胆鹰他们派人将银子抬过来交给她，正说着，又有两个山贼在爬墙了。原来高脚七见二苟子爬进庙里不见动静，又打发两个山贼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莫纹一笑，随手拾起一段没烧尽的树枝，扔了过去，正中一个山贼的头部。这山贼“呀”的一声惨叫，尸体掉在外面了。另一个山贼见状不妙，吓得慌忙缩了回去。</p>
莫纹侧目睨视沙胆鹰一眼：“你看见了吧？你们想不死，最好叫外面的人别乱动。我不想杀太多的人。”</p>
沙胆鹰说：“我恐怕叫不动他们。”</p>
“看来你这个山大王是有名无实。好！那你们全都等死好了！”</p>
二苟子慌忙说：“不，不，你放我出去，我去跟二大王说说，叫外面的人别乱动。”</p>
莫纹看了他一眼：“唔！你去说说也好。”</p>
莫纹“嗖”的一声一指劲风，顿时解了他的穴位：“快去！”</p>
二苟子如获大赦，慌忙想爬墙出去。莫纹说：“你爬墙干嘛？”</p>
“你不是叫我出去吗？”</p>
莫纹一指庙门：“你开门出去！”</p>
二苟子愕然：“叫我打开庙门？”意思说，你不怕我们的人冲了进来？</p>
莫纹说：“去！开门出去。”</p>
“是是！”</p>
二苟子刚打开庙门，四五支箭一齐射来，吓得他滚在地上，大喊：“别放！别放！二大王，我是二苟子。”</p>
外面顿时停止射箭，有人喝问：“是二苟子？”</p>
“是！我是二苟子。”他像捡回了一条命似的，从地上爬起来，埋怨地说，“大头炳，你们怎么问也不问，就放箭？要不是我闪得快，不要了我的命吗？”</p>
跟着又有一个人问：“二苟子，大王在里面没有？”</p>
“在在。”</p>
“是谁将烂头猫打死了？”</p>
“二大王，我过来再说清楚吧。”</p>
“好！你快回来！”</p>
原来后面说话的是所谓的二大王高脚七。这时，天色已微明，莫纹借着蒙蒙的晨光向外面打量一下，只见二苟子朝庙外的一株大树走过去。两条依稀可见的人影，从大树后闪出来。莫纹又看看神殿四周，沙胆鹰和几个山贼仍捆绑在石柱上，一双双眼睛闪着既高兴又害怕的神色。</p>
莫纹奇怪的是痴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还没有被惊醒的？莫纹什么也不担心，就是担心这痴儿，万一山贼们不顾一切，乱箭射来，这痴儿不知厉害，乱跑乱跳，那不危险？莫纹朝神台下喊道：“兄弟！兄弟！”</p>
不见痴儿回应，莫纹一怔：难道这痴儿遭了意外？还是大睡未醒？不由走过去掀开了神台前的神布，一看，痴儿慕，容智正睡在那里，嘴角还流露出一丝微笑，大概他正在做一个甜蜜的美梦吧。莫纹看得又好笑又生气，用脚去踢踢他：“兄弟，快起来！”</p>
痴儿一下给踢醒过来，睁大眼问：“姐姐，是你叫我吗？”</p>
“快起来！”</p>
“姐姐，天亮了么？这么早就起来，不多睡一会？”</p>
“大群山贼来了！”</p>
“大群山贼？在哪里？”</p>
莫纹指指庙门外：“你睁开眼看看。”</p>
“什么？他们将庙门打开了？”痴儿睡意全消，一下跳了起来，“嘭”的一声，痴儿的头，一下撞在神台横杠上，痛得他一下叫喊起来，摸着头坐在地上：“姐姐，撞得我好痛呵！”</p>
莫纹看得直摇头，几个山贼看得也忍不住偷笑起来。莫纹说：“兄弟，一点点事，你就这般不小心？等会山贼冲进来，你不就更慌乱了？”</p>
痴儿一听，真的又慌乱起来，痛也顾不得了，问：“姐姐，他们会冲进来吗？”</p>
“很难说。”</p>
“姐姐，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快跑吧。”</p>
沙胆鹰得意地说：“四周都有我们的弟兄，你们往哪里跑？”</p>
痴儿更慌了：“姐姐，是真的吗？”</p>
莫纹突出一剑，沙胆鹰只见眼前寒光一闪，自己的耳朵已给削下一只来，沙胆鹰吓得张大了嘴：“你！你…”</p>
莫纹冷冷地说：“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先砍了你，不信，你再说一句看看。”</p>
沙胆鹰吓得不敢再出声了。痴儿又问：“他是在吓我吗？”</p>
“兄弟，你别慌，一切有姐姐我呢。山贼要是放箭，你别乱跑，就伏在这石柱后面，乱箭射不到你的。”</p>
“那姐姐呢？”</p>
“我看着门口，他们进来一个，我就杀他们一个，叫他们不敢踏进这庙门半步。”</p>
“好的，姐姐，我躲在石柱后就是了。”</p>
莫纹又拾起二苟子丢下的匕首，交给痴儿，说：“兄弟，你带着它，看着这个贼头。他要是不老实，你就捅他一匕首。”</p>
“姐姐，其他的山贼不老实呢？我捅不捅他们？”</p>
“捅！朝他们心窝或头顶捅一下，他们就老实了。”</p>
“姐姐，他们不会死吧？”</p>
莫纹笑了一下：“死不死我就不知道，大概他们就会永远老实不再乱动了！”</p>
“真的？姐姐，我捅一个试试。”</p>
几个山贼一听慌了，急忙说：“少爷，你别乱来，你一捅我们就死了！”</p>
“那你们老不老实？”</p>
“老实，老实，我们全都老实。”</p>
莫纹也看得好笑，说：“兄弟，现在别捅他们，你只在他们不老实时才捅，知道吗？”</p>
痴儿刚想说知道，一看，庙门外有个山贼来了，便急忙说：“姐姐，有个山贼来了！”</p>
莫纹一看，是原先出去的二苟子，再看看他身后，没有别的山贼，说：“兄弟，别害怕，这是来回话的山贼。你看着这几个山贼好了，我去听听他怎么回话。”</p>
莫纹又凝神倾听了一下，面部露出一丝冷笑，从神台香炉中取下一札香脚，便走出神殿，迎着二苟子问：“你们二大王怎么说？”</p>
二苟子说：“女侠，我家二大王说，只要女侠放了我家大王和几个弟兄，我们便立刻离开，再也不来麻烦女侠。”</p>
“金子银子呢？”</p>
“这——！”二苟子一时不知怎么说。</p>
“你没有说？你回去再告诉你家的什么二大王，没有金子银子，本姑娘绝不放人。”</p>
“女侠，希望你…”</p>
“你们杀人放火抢劫得来的血腥钱，还舍不得吐出来？告诉你们的二大王，问他要钱还是要命！要钱的，将他那条命交给我！”</p>
“司是！我…”</p>
二苟子话没说完，莫纹突然娇叱一声，玉手一扬，十几支香脚似利针激射而去，将从瓦面上刚要跃下的十多山贼全部击中，摔下来时，全变成了不会动的尸体，个个眉心都中了一支香脚，齐插入脑里。这是梵净山庄的绝技——飞线穿针。过去，梵净山庄的杀星玉观音，就以这一门绝技，惊震武林，扬名江湖，令人变色（详情请看拙作《江湖传奇》）。</p>
莫纹的飞线穿针之功，已练到了拈起十多二十条丝线，运气掷出，可以穿过两丈多远十多口的针眼，而且这十多口针排列不一，有远有近，有疏有密，都能一齐穿过，是梵净山庄众姑娘中第一个具有这门武功。</p>
现在，莫纹手中拿的不是软绵绵、轻飘飘的丝线。而是用竹枝削成的香脚，何况要击的不是细小的针眼，而是活人，又怎能不一举而击中？</p>
莫纹本来就有心要剪除这伙山贼，为这一带的百姓除害。她更恼恨这伙山贼，竟敢用诡计，从瓦面上跃下来，凌空从背后偷袭自己，才下手无情，杀了这十多个山贼，惊震这一群南疆的亡命之徒，令他们知难而退。</p>
当这十多个山贼在半空中摔下来时，连叫也没叫喊出，就一个个横躺在山神庙院子中的草地上不动了，不但是二苟子，就是在神殿中的沙胆鹰这几个山贼，也惊骇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声来。他们更疑莫纹不是天神，就是山妖了。</p>
莫纹用目光逼视二苟子，直吓得二苟子心里发慌，浑身打颤，腿肚子打抖，站也站不稳，跪倒在莫纹的面前，口里说：“这、这、这不关小人的、的、的事，是、是、是二大王叫、叫、叫小人来、来、来的。”</p>
莫纹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们以为用这样的诡计，明派你来，暗派这十多个人爬上瓦面，伺机从上面出其不意偷袭我，能瞒得过我吗？你们简直打错了算盘。好！现在我再放你一次，回去对你们的什么二大王说，别再玩什么诡计花样，老老实实将你们劫来的金银全部吐出来。不然，我先杀了你们的大王，再杀你们，然后上千孔岩，将你们的窝也翻转了。到时，你们再后悔也迟了。去！快给我滚回去说清楚。”</p>
二苟子哪里还敢说话，他第二次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的了，叩了一个头，爬起来就跑出了庙门。</p>
这时天色大明，晨雾散去，远近景物，一一可辨。二大王高脚七在庙外远处正对着庙门的树下观看。当时他看见悄悄爬上山神庙瓦面的十多个弟兄跃下，以为得手，摸着八字须暗暗得意。转眼之间，他傻了眼，不明白自己的十多个弟兄落到地面时怎么全躺着不动了。然后又见二苟子跪下叩头，这是怎么回事？当二苟子面青唇白跑来时，他急问：“怎么了？那十多个兄弟怎么不会动了？”’</p>
“二大王，他们全死了！”</p>
高脚七一怔：“什么？他们全死了？他们怎么死的？”</p>
“是那女子杀死的。”</p>
“那女子可没有动手呵！”</p>
“二大王，那女子是用一把香脚，全射杀了他们。说起来简直叫人不敢相信，他们眉心全插了一支香脚，不见血流就死了！”</p>
高脚七又怔了半晌问：“她怎么放你回来？”</p>
“她要我传话给二大王。”</p>
“她说什么？”</p>
“她说要我们将所有的金银交出来，不然，就全杀了我们。”</p>
“我们这么多弟兄。她杀得了？”</p>
“二大王，我看那女子不是人。”</p>
“不是人是什么？”</p>
“她呀，不是天上的仙女，就是山中的女妖，要不，她怎么一下就杀了我们十多个弟兄？”</p>
高脚七不由望了望立在神殿前院子中的莫纹一眼，心想：她真的是仙女还是女妖精？是仙女会一下杀那么多的人？是妖精，又怎不吸人魂魄和精血呢？要金银来干什么？高脚七虽然是个亡命之徒，但比沙胆鹰有头脑，他们两个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东西，一下要他们将所有抢劫来的金银财宝交出来，不啻要了他们的命，不如杀了他们的好。</p>
高脚七低声说：“老子不信邪，准备放毒箭！”二苟子大惊：“二大王…”</p>
高脚七不理二苟子，对身后两个亲信轻声吩咐：“你们一个在右，一个在左，等这里放一会箭后，你们带着左右埋伏的弟兄翻墙从左右进庙。就算她是千手观音，我们也乱刀砍杀了。老子不信我们这么多人，杀不了她。”</p>
莫纹内力深厚，尽管高脚七在轻声说话，她还是听到了，心想：这伙山贼，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沮，他们既然找死，我不想杀人也不行了。</p>
这群亡命之徒，大概是罪恶到头，碰上了莫纹，莫纹可不是武林中名门正派的人士，也可以说身带一些邪气，交锋对敌，绝不手软，不干则已，一干必彻底干净。</p>
莫纹看了看四周，对痴儿说：“兄弟，你躲到山神像的身后去；这伙山贼要射毒箭了。”</p>
“姐姐，那这几个山贼不看着吗？”</p>
“别看了，他们跑不了！”</p>
莫纹说着，又出指封了沙胆鹰等人的穴位，说：“兄弟，快到神像后去。</p>
莫纹话音一落，已有一排毒箭射进庙里来。这一排毒箭，只有一两支朝莫纹身上射来，莫纹用剑轻轻一拨，就将它拨到一边去，其余的箭，全部射空，有的还射不进庙门，射到庙的围墙外。这伙乌合之众，当然没有几个好箭法的了。</p>
西域玄冥阴掌门的武士、射手，不知比这群山贼高出了多少倍，莫纹也没看在眼里。大瑶山阚家寨贼众势大，高手如林，莫纹也在一夜之间挑了，令阚家寨在武林黑道中除名，高脚七又算老几？简直排不上队！莫纹在山贼的一排箭射出来之后，身如疾燕，飞越左边围墙，二十多个山贼提刀舞棍从埋伏中跳出来，有的正想爬墙进庙。</p>
莫纹已从天而降，人似飞魂，剑光如流星飞逝，这二十多个山贼还没看清来的是什么人，就倒下了一片。只有一两个人逃出来，掉头跑进了树林中去了。</p>
莫纹解决了左边的山贼后，人又似流星，从正面飞越，出现在右边的山贼中间，剑光落处，人倒血飞，右边的二十多个山贼，没一人能逃脱。转眼之间，左右两处山贼便全部解决掉。高脚七带来的**十多人，一下子就少了一大半，再加上原先进庙被香脚击倒的十多个山贼，高脚七身边所剩下的就不多了，连他自己和二苟子，才有二十二人。</p>
高脚七整个人惊呆了，他这时才相信莫纹不是人，是天上的仙子，山中的精灵。他有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了。</p>
二苟子说：“二大王，我们快跑，她朝我们来了！”</p>
高脚七一见大惊，急喊着：“放箭！放箭！快给我放箭！”而他自己，却转身就跑。</p>
箭是放了，怎能阻止莫纹的到来？莫纹先挥剑挑翻了四五个山贼，身形轻闪，便出现在高脚七的面前，冷冷地问：“你还想跑？”</p>
高脚七武功不及沙胆鹰，但凶悍并不亚于沙胆鹰，他对身后的八位亲信说：“上！我们跟这小女妖拼了！”</p>
莫纹说：“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留你在世上只会害人。”莫纹用剑先挑飞扑上来的两个山贼，便直取高脚七，剩下的六名亲信拼死上前抢救。他们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毫不防守，门户大开，这近乎无赖的打法，令莫纹看得暗暗稀奇。看来高脚七才真正是千孔岩的山大王，沙胆鹰只是个凶残的鲁莽之夫，千孔岩的傀儡。怪不得他说他叫不动这伙山贼了。山贼全都听高脚七的调动，为他效命。</p>
莫纹不想与这六名山贼缠下去。几个绝招，将他们全放倒，最后只剩下高脚七和二苟子，其他山贼，没死没重伤的，全都跑了。</p>
莫纹问高脚七：“你现在还想怎么样？”</p>
高脚七气喘吁吁的说：“好！你放了我，我将金子银子全给你。”</p>
突然间，有个人在草丛中站起来说：“女侠！千万不能放了他，不然，这一带百姓乡亲又会全遭殃的！”</p>
莫纹一看，是自己住过的那一家屋主，奇怪地问：“是你？”</p>
“女侠，请原谅，小老有说不出的苦衷，请你快杀了他。”</p>
莫纹点点头：“不错，留下他，这一带百姓恐怕没个人敢说话。”</p>
高脚七怒吼一声，如困兽般直扑向屋主。莫纹再也不留情了，一剑就削下了他的脑袋，他的身躯在半空中“砰”地掉了下来。二苟子又吓得跪地求饶。</p>
莫纹问屋主：“老丈，这个山贼杀不杀？”</p>
屋主叹了一声，对二苟子说：“二苟子，我几次劝你别跟这伙贼头跑，你就是不听，现在也是你助恶的报应。”</p>
二苟子叩头说：“五叔，我知错了！我今后一定本本分分做人。”</p>
莫纹问：“他是老丈令侄？”</p>
“女侠，他是小老的堂侄，请女侠念在他还有一个瞎眼的母亲，饶他一命。”</p>
“老丈既然这么说，我就放了他。”莫纹对二苟子说，“你走吧，今后再敢作恶，伤害乡亲，我就杀了你。”</p>
“是是！小人再也不敢了。”二苟子又叩了一个头，爬起来便走。</p>
屋主又向莫纹下拜道：“多谢女侠大恩，小老昨夜为山贼所逼，得罪了女侠，请女侠恕罪。”</p>
莫纹扶起他说：“老丈别这样说。现在还有沙胆鹰这个贼头在庙里，我得去看看，别叫他走了。”</p>
“女侠要押解他上城么？”</p>
“老丈认为怎样才好？”</p>
“押他上城，等于放虎归山，迟早他会被放出来的。”</p>
“哦？官府里有他的人？”</p>
“有没有小老不清楚，但他有金银，女侠，财可以通神呵！”</p>
莫纹一笑：“老丈放心，我知道怎么处置这贼头了，他再也不会放回来的。”</p>
“小老就代这一带百姓多谢女侠大恩。”</p>
“老丈别客气。”</p>
莫纹回到山神庙，只见沙胆鹰等山贼仍捆在石柱下坐着，痴儿却不见了，便喊道：“兄弟，你在哪里？”</p>
痴儿从神像后钻出来：“姐姐，我在这里呀！”</p>
“兄弟！下来，不用再躲了，山贼们差不多都死光了！”</p>
“真的？我们不用跑了？”</p>
莫纹笑起来：“兄弟，亏你还是一个男子汉，这般胆小，一见贼怎么就想到跑？”</p>
“姐姐，他们人多呵。”</p>
“那你怎么保护我？”</p>
“我会背起姐姐跑，山贼们会追不到我的。”</p>
莫纹一下想起了自己受伤遇险时，这痴儿不顾一切冲过来，背着自己逃进那秘密地下岩洞的情景，温柔地说：“兄弟，我知道你为我连性命也不顾，但逃跑不是保护我最好的办法。”</p>
“姐姐，那我该怎么保护你？”</p>
“你最好能学一门武功。”</p>
“姐姐，我会的。我以后一定要像姐姐那么有本事，打那些欺负你的恶人和坏蛋。”</p>
他们说着，蓦然听到外面人声嘈杂，有人奔来。痴儿慌了：“姐姐，又有山贼来了！”</p>
莫纹一看，只见屋主带了一大群村民涌向山神庙来了。</p>
莫纹说：“兄弟，不是山贼，是村里的乡亲们。”</p>
“他们来干什么？”</p>
原来莫纹在山神庙杀贼的情景，给附近进山打猎的人远远看见了，一传十、十传百，霎时便传遍了附近一带村子山寨，有些人还提了扁担、锄头和打猎的三叉前来助战，希望一举而消灭了这群凶恶的山贼，有些人听说是位年青的猎家少女力战群贼，带着好奇敬仰的心情来观看，百多人不约而同，都朝甘子坑山神庙来了。</p>
快到山神庙时，他们碰上莫纹曾经住宿过的屋主甘五叔，一问，才知道是位路过的女侠，昨夜里已活擒了沙胆鹰，今早又杀了高脚七，一百多名山贼，几乎全给这位女侠消灭干净。</p>
听了这消息，村民都欢呼起来，有的人激动得流泪叫喊着：“这是天老爷有眼，冥冥中打发了这么一位侠女来收拾这两只恶鹰。”</p>
有人说：“怪不得我一早爬起，听到村口树上喜鹊叫，原来是除掉了这两只大虫的喜事。”</p>
有人高喊：“我们到山神庙去，拜谢这位为我们除害的侠女！”</p>
“对对，我们应谢她才是。”</p>
这样，人们都涌到山神庙来了。</p>
甘五叔首先抢上一步对莫纹说：“女侠，附近一带乡亲父老，听闻你活擒了沙胆鹰、杀了高脚七，都特地前来拜谢你了。”</p>
莫纹慌忙说：“不，不，这是天意，只不过是老天借我的手杀了他们，大家不必谢我。”</p>
人们当时以为，能活捉沙胆鹰和杀了高脚七的女侠，必然是一位身材高大而强有力的女子，没有高大威猛的身材和力举百斤的气力，又怎能除掉这两个可怕的贼头和众多山贼？可是他们一看，眼前竟然是一位俏生生的少女，身材婀娜娉婷，众人更是惊讶不已。</p>
甘子坑的百姓首先下拜，跟着是附近的乡亲们下拜，庙里庙外，黑沉沉地跪了一片人，弄得莫纹慌了手脚，连忙回拜，暗运中气说话：“各位乡亲父老，快请起来，不然，就折小女子的寿了！”</p>
她话一说出，宛如凤鸣，几乎声传九天，庙里庙外，人人听到，人们本来已暗传莫纹是位仙女下凡，打救人间，听了莫纹凤鸣一样的声音，众人更是深信不疑，于是众人连连叩头，朝拜不已。</p>
莫纹对甘五叔说：“老丈，你叫大家都起来吧，要不，小女子可要走了。”</p>
甘五叔说：“女侠叫大家起来，大家就起来好了！”</p>
看来甘五叔在这一带山村有些威望，甘五叔一说话，大家便先后站起来。莫纹说：“老丈，沙胆鹰这六个山贼，我就交给大家，大家放他也好，杀他也好，都由大家。”</p>
人群中一个人忿怒地叫着：“这害人的贼头绝不能放了！”</p>
跟着有几个人喝喊着：“打死他！打死他！”</p>
人群中冲出一个愤怒异常的青年，抡起扁担，就向沙胆鹰没头没脑地打，一边喊着：“我打死你这贼头！我打死你这贼头！”顿时将沙胆鹰打得头破血流。</p>
甘五叔一见说：“二虎！别打了。看看女侠怎么说吧。”</p>
这叫二虎的青年一下跪在莫纹的面前说：“女侠，请给我报仇，我要打死他！”</p>
莫纹说：“大哥你快起来，你跟这贼头有什么仇恨？”</p>
人群中有人说：“女侠，这沙胆鹰不是人，是畜生！是野兽！二虎的母亲和一个妹妹，都叫这贼头糟蹋了，先后都跳崖死了。”</p>
又有人说：“这贼头不知抢了多少良家妇女，拉到千孔岩给他糟蹋得不成人了！”</p>
跟着又是人们的一片怒喊声：“打死他！”“杀了他！”“我们要活埋了他！”</p>
受害百姓的怒吼声，声声入云霄。莫纹听得柳眉直竖，说：“好！这贼头我就交给大家，任由大家处置。”</p>
“多谢女侠！”</p>
“二虎，将那贼头拉出庙来，我们大家打死他！”</p>
“对对，拉出来，打死他！”</p>
人们在愤怒地叫着，喊着，二虎和另一个村民架着头破血流不能动弹的沙胆鹰出了庙。人们一下涌上来，乱棍扁担直打得沙胆鹰叫喊连天，活生生地死在愤怒的村民手下。</p>
这也是沙胆鹰平日为非作恶的应有报应。</p>
当愤怒的村民将沙胆鹰架出庙门时，莫纹拉了痴儿轻轻说：“兄弟，我们走吧。”</p>
痴儿不明：“姐姐，干吗我们就走？”</p>
“兄弟，这事一闹开，少不了追踪我们的那些人闻风而来，那就连累了这一带的百姓。这里，我们是再也不能呆了。”</p>
“姐姐，要不要告诉他们一声？”</p>
“别，这样我们更走不了，我们还是趁此机会悄悄离开的好。”</p>
“好的，姐姐。”</p>
于是，莫纹带着痴儿，悄然离开了山神庙，很快进入树林，然后挽着痴儿，施展轻功，往东北方向而走。</p>
甘子坑一带村民百姓将沙胆鹰乱棍打死了后，才算解了恨，吐出了一口怨气。有人说：“我们将那五个山贼也一并打杀了！”</p>
“对！一并打杀了好！”</p>
甘五叔连忙说：“大家不可造次，我们先问过女侠才好。”</p>
“甘五叔，女侠不是说这些山贼交给我们大家处置么？”</p>
“话虽然这样说，我们也得问她一下才是。”</p>
“那我们进庙问女侠去。”</p>
众人又涌进山神庙来。只见五个一脸恐慌、面如土色的山贼仍捆在那里，女侠和她的兄弟都不见了。山神庙不大，除了最后一间小房，其他地方一眼便看穿。众人“咦”了一声：“女侠哪里去了？”</p>
“女侠不是走了吧？”</p>
甘五叔说：“女侠对我们有大恩，我们快找找看，别让她走了，我们要报答她的大恩才是。”</p>
二虎说：“对！我们大家分头找找。”</p>
可是人们在附近两里地内找遍了，也找不到莫纹的踪迹。大家这才明白，女侠办完了这件大事后，悄悄离开了。</p>
甘五叔有些悔恨地说：“都是小老不好，没看住女侠，让她走了，没法报答她的大恩大德。”</p>
有人说：“五叔，你也别自责，我看这位女侠，不是凡间的人。”</p>
有人立刻附和说：“对对，一定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打救我们这一带受苦受难的人，办好了事，又回天上去了！”</p>
众人更议论开来：“一定是，人间凡人，怎能收得了沙胆鹰、高脚七这两个恶星？连官兵也奈何不了的呀！”</p>
“是呵！官兵不去说，就是那些什么侠客义士，没办法杀掉沙胆鹰、高脚七，最后还不是一走了事？哪有像这位仙女，不但杀了高脚七，还活捉了沙胆鹰，让我们雪恨伸冤？”</p>
人们议论过后，便一齐向天下拜，遥谢莫纹的大恩。一年之后，甘子坑的后山上，人们捐资出力，建起了一座仙女庙，日日拜祭。而那五个山贼，苦苦哀求人们饶命，向天发誓改恶从善而保留了性命，有两个还自愿在仙女庙中当庙祝，这些，都是莫纹走后的事了。</p>
莫纹为了迅速离开甘子坑，也不避男女之嫌，拦腰挽起痴儿，在荒山峻岭中施展轻功奔走，转眼之间，已去几十里之遥。</p>
痴儿说：“姐姐，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p>
“我挽着你走不好吗？”</p>
“姐姐太辛苦了，要不，我背姐姐也走一段路吧。”</p>
莫纹放下他后笑问：“你能背我走路？”</p>
“能呵！要不姐姐试试。说不定我比姐姐还跑得快。”</p>
莫纹看看四周，都是崇山峻岭，远近不见村落。他们不知不觉，已来到了罗定州西宁县的金菊顶了。莫纹想了一想：我现在与这痴儿已是名分夫妻，看看他的内力有多深厚，能背我走多久也好。便说：“好呀，兄弟，那你背我走呀！”</p>
痴儿大喜，好像能背莫纹走路，是件十分荣耀和开心的事。他一下背起了莫纹，说：“姐姐，你用手好好扶紧，我要跑路啦！”</p>
莫纹从来没有这般贴近过男子的，虽然刚才用手挽了痴儿走一段路，但急于要远离甘子坑，对于男女之嫌根本没多想。现在她伏在痴儿那宽阔的背上，一下便嗅到了青年男子那一股特有的青春气息。她感到有些心乱，也感到一丝甜意，说：“兄弟，你小心了，别摔我下来。”</p>
“姐姐，不会的。”</p>
痴儿便大步在山野上奔跑起来。虽然远远比不上武林人士施展轻功的速度，却走得比平常人快多了。更奇怪的是，痴儿登山爬岭如飞，而且背着自己跑了一段山路，也不见十分气喘。莫纹看得暗暗惊讶：这个痴儿，竟有一股不同常人的天生内力，是练武的好基础。可惜是个痴儿，没法去领会武功的招式变化，说到慧根，那更压根儿谈不上了。</p>
跑了一段山路，莫纹说：“好了，兄弟，放我下来吧。”</p>
“姐姐，我还能走的。”</p>
“你不累么？”</p>
“不累！”</p>
“你怎会不累的？”</p>
“姐姐，不知怎么，我闻到姐姐身上有一股清香气，就觉得不累了！”</p>
“少胡说！”</p>
“姐姐，我是说真的呀！”</p>
“好了！兄弟，前面恐怕有人家，你快放我下来吧！”</p>
“姐姐，有人家怕什么？”</p>
“人家见了会笑话我们的。”</p>
痴儿一放下莫纹，竟然坐在路旁草地上不想站起来，显然是累了。莫纹说：“你看你，明明累了，还说不累的。”</p>
“姐姐，不知怎么，我放下姐姐，就感到累了！”</p>
“兄弟，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再走。”</p>
“太好了！”痴儿在草地上躺了下来，再也不想动了。</p>
莫纹有点担心：“兄弟，你不是累坏了吧？”</p>
“姐姐，我好像有点肚饿！”</p>
莫纹一听，才想起昨夜折腾了大半夜，今天一早，杀了高脚七后，又来了那么多乡亲父老，弄得自己匆忙离开，直到现在，没喝过一口水，没吃过半点东西。真难为他空着肚，背着自己还奔跑了这么一段山路。便说：“兄弟，我们休息一会儿后，到前面找户人家看看有什么可吃的东西没有，有，我们就买些吃。”</p>
“姐姐，我们还有没有银子？”</p>
“有呀，你担心姐姐没有银子？”</p>
“我是见姐姐追问山贼要银子，以为姐姐身上没有银子了。对了，姐姐，我们怎么不向山贼取了那五大箱银子，就走了呢？”</p>
“你以为山贼真的有那么多的金银吗？”</p>
“他们没有，干吗要骗我呢？”</p>
“沙胆鹰不但想骗你放了他，还想杀我们哩！”</p>
痴儿半天不语，最后问：“姐姐知道他没有，干吗还追他们要？”</p>
“我不过想借故杀他们而已。就算他们有银子，我也不想要，分给甘子坑一带受苦的乡亲父老才是。”</p>
“姐姐，你太好了！”</p>
“兄弟，要是你怎么做？”</p>
“我也学姐姐一样，分给那些乡亲父老。可是，我没有姐姐那么好的本事。”</p>
“你可以慢慢练呀！”</p>
“姐姐，不知怎样，我练几下，一颗心就想到别处去了，奶奶在世时，她就老骂我傻，将我赶了出来。其实，我一点也不傻，就是怕练奶奶那些什么武功的。”</p>
“你为什么怕练？”</p>
“我一练不好，奶奶不是打，就是骂。姐姐，你说，我怕不怕？”</p>
莫纹笑说：“所以你就异想天开，去练你的什么六、七、八、九功了！”</p>
“是呵！我辛辛苦苦练，练好了，一心想练给奶奶看，希望她赞我。可是奶奶一看更火了，叫人将我轰了出来，还骂我不争气。”</p>
莫纹给这痴儿逗得笑弯了腰，说：“好啦！兄弟，我们到前面找吃的吧。”</p>
他们继续上路。痴儿一边走一边说：“姐姐，要是我奶奶有你这么好就好了。”</p>
“我好什么？”</p>
“姐姐关心体贴我呀。亲自做衣服给我穿，又买东西给我吃。再有，就是从来没有打过我，。所以我要永远跟着姐姐。”</p>
他们翻过一座山，往下一看，山下有一处村子，并有一条驿道，直通西江边的西宁县城都城镇。时间已是午时，阳光明丽。痴儿说：“姐姐，山下路边大树下，有人卖吃的。”</p>
莫纹望了望，再往北望去，只见青山白云间，隐隐有一处热闹的圩镇。莫纹说：“兄弟，我们在路旁草棚吃过东西后，今夜就去那镇里投店住宿，明天再赶去封川找韦大伯。”</p>
“姐姐，韦大伯会在那里等我们吗？”</p>
“江中一叟韦大伯是位守信人，只要不出事，他一定会在那里等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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