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再下死人沟（2 / 2）

看着那鬼将手中的佩刀寒光凛凛，赵丰年这才想起赵老拐先前嘱咐他的话：念完了口诀，甭管看见什么，怎么下的沟子就怎么跑回去。

当下大喊了一声：“我兵你姥姥！”转身就跑。也多亏赵丰年年轻力壮，腿脚利索。他这边话音刚落，鬼将的那把大刀已经贴着他的后背轮了下来！

赵丰年只觉得后背一凉，也顾不得衣服不衣服，受伤不受伤，“妈呀”一声大叫，手脚并用地往林子里头跑。不过也是奇了怪，方才的白雾明明只盘旋在死人沟附近，两旁的树林一向安稳得很。这功夫自己早该跑到了林子里，周围的白雾却一点淡下去的架势都没有。只听得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这会要是不放一枪和那狗东西拼了，恐怕他赵丰年就真要成了刀下的冤死鬼了！心下一狠，赵丰年当即就地滚了一圈掏出兜里的火铳子，扯着嗓子喊到：“敢碰你爷爷我试试！”

就听到“咣当”一声闷响，还没等赵丰年开枪，这林子里边的瘴气已然瞬间没了踪影。

没有白雾，没有鬼哭，没有高头大马跟在后面紧追不舍的鬼将。只有一个已经被老赵头用铁拐锤烂了的竹筐，那框里头还不住地往外渗着红汤。

那红汤当然就是血。

赵丰年看得直皱眉头：“爹，这是咋回事？那筐里头的是个啥？”

赵老拐用衣服擦了擦铁拐上的血渍，淡淡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会飞的鬼！棒槌鸟！不大，还没成啥气候！”

赵丰年随即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背，三道口子，就像让什么猛禽给抓了一下似的：“爹，你教俺的那个咒也不顶用啊。方才俺差点没让那恶鬼给砍死！那鬼将呢？俺明明记得就挨了它一刀啊……”

赵老拐玩味地盯着他儿子，挑着嘴角，指了指那个竹筐：“鬼将不就在这呢吗？”

“啥？”赵丰年不可置信地走到赵老拐跟前，抬脚就把竹筐踢到了旁边，那底下正扣着一只早就被锤烂了的猫头鹰。

“爹，这是啥意思啊？”

“啥意思？”赵老拐冷哼了一声，“老子叫你往沟里头走，就是为了让你把这家伙引出来。俺在沟子旁边早就摸着了个好竹筐，等你都等半天了！”

赵丰年指了指地上的死鹰，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结巴道：“那……那鬼将也是……”

“对……也是这家伙变的！”赵老拐擦干了拐杖，这功夫正满脸狡黠地盯着他儿子。

赵丰年也盯着他爹，讷讷道：“那你还教我背啥口诀，那个口诀又是干啥用的？”

“口诀？啥口诀？那个什么射苍狼啊？那是我现编的！”也不理赵丰年那对吃人的眸子，赵老拐云淡风轻地接着说，“俺要是直接让你下沟子引棒槌鸟出来，你铁定是不敢啊！这不嘛……现编了个顺口溜，长短正好，也正好让你把阳气泻足，这才能逼急了那东西，飞出沟子来追你嘛！”

听了赵老拐的答复，赵丰年气得撸胳膊挽袖子，满地打转：“好！好你个老赵头啊！你连自己的亲儿子都坑啊！你可真是俺的亲爹啊！”

赵老拐就任着赵丰年满地乱窜，淡淡道：“俺坑你，可要不了你的命。走在江湖上，陪着笑脸准备坑你一道的人多了去了，多在你爹身上吃点亏，省得到时候你跳进坑里还帮人家填土！”

赵丰年眼珠子一瞪溜圆：“俺这是对你没防备，你是俺爹，俺咋知道……”

“得啦得啦！”不等赵丰年把话说完，老赵头这边又摆起了手，“谁在坑你之前还跟你打声招呼？行走江湖，最他娘要命的，就是些个亲戚朋友！你瞅瞅那头吧，看看那天儿是什么色？”

赵丰年原本还和他爹要辩上两句，可顺着铁拐的方向看过去，就见着一片淡紫色的霞光罩住了半个岭子。

“爹，那是……紫气！”

“对劲！走，跟着爹下沟子抬宝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