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打死腥戎中尸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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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丰年反手掏出背上的火铳子,转过身就拉下了枪栓,“你他娘的还有脸回来!回来看看我死没死是不是?滚!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我真不是不想救你,我是真他娘的不敢啊!不信你瞅瞅……”齐锦堂苦着个脸,撩开了自己上衣旳衣摆,把裤裆那一片湿乎乎的地方指给赵丰年看,“我本来都跑了挺老远,可后来转念寻思……毕竟你是我小师傅的亲儿子,就算……就算死了我也得……”

“死你奶奶个腿!你全家都死了,老子还活得好好的!”没等齐锦堂把话说完,赵丰年已经把枪抬了起来,“赶紧给老子滚,这里的肉没你的份!”

看着赵丰年抬枪,齐锦堂咣当一声就跪了下去,一边两手合十拜着菩萨,一边长吁短叹地哭上了:“嗨呀……我这老骨头一把,死了也不值钱……少爷呀,你现在可是负着伤呢啊!医者父母心,先让我给你止住血行不行啊……这么流血可不行啊!嗨呀……你要是死在这了,你爹的仇让谁来报啊!先让我给你止住血,哪管我给你处理完伤口,你再崩了我也行啊!”

赵丰年是真想一枪崩了他。

然而转念一想,这是他赵丰年第一次出赵家堌,去关东怎么走,只有齐锦堂知道路。这旱道上的难民虽多,可是谁能保证难民里头没混着啥披着人皮的狼?齐锦堂这人确实不怎么样,但总算是这条道上他最知根知底的人了。再说他刚让野狗咬伤了胳膊腿,谁知道这畜生的臭嘴里头有没有毒?

现在赵丰年的脑袋瓜子就已经开始发沉了,不知道是野狗的臭嘴上真有毒,还是自己流的血太多,他要是再不包扎一下伤口,恐怕真的过不了今天了。

赵丰年看着齐锦堂磕头如捣蒜的下贱样,终于放下了枪,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道:“来,先过来给我看看这伤口是怎么回事!”

“得嘞!”齐锦堂如蒙大赦,掏出自己的小布包,屁颠屁颠地就跑到了赵丰年跟前。只等他把赵丰年的裤管和袖子口用刀划开,方才那一脸谄笑顿时就僵在了他的脸上。

赵丰年手上的那条胳膊那条腿,现如今已经是黑乎乎的一片了!伤口里头带着白浆,用镊子一挑,全是黑乎乎,黏答答的黑肉。齐锦堂看着面如白纸的赵丰年,又用镊子在他胳膊上夹下了一块黑肉:“少爷,疼不?”

赵丰年皱着眉头,说话的动静有气无力:“不疼……赶紧给老子包伤口啊……你他娘的在那墨迹个啥呢!”

“伤口发黑,受创区域可见白浆,骨肉化成膏状,触之无痛感……”

齐锦堂在心里叨咕着赵丰年的种种症状,这颗心也像扔进了海里一样越来越沉——把赵丰年给咬了的,还真不是啥普普通通的野狗,那是条“腥戎”!

猫猫狗狗的,因为常年活在人堆里,难保不会沾上点人气。猫这种东西,天生带着股灵气,脑瓜子机灵,又一肚子花花肠子,人类或多或少都会提防着它点。狗就不一样了,都说“狗死不嫌家贫”,这家伙憨憨傻傻的,遇着了猫只有受熊的份,再加上懂得跟人处关系,又是摇尾巴,又是守宅护院的,人类自然也不会对它有什么防备。

可是咋就没人想想,啃着肉骨头的狗,难道就没寻思过人肉好不好吃?

最有心眼的,永远是最会装傻的。

放在太平时日倒还好说,人有吃食,狗也饿不着肚子。赶上闹灾荒,人能讨饭,那狗呢?吸饱了人气又忍不住饿的狗要么钻了乱坟岗,专门挑着薄棺材下手掏死人的肠子吃;要么干脆直接奔着活人使劲,专挑落单的路人开刀。

但凡是咬死活人尝着腥的野狗,从今往后除了人肉,啥都进不了它们的眼里。因为常年吃人,这种东西的身上总会带着股子腥味,当地的老百姓都把这东西叫成“腥戎”。

腥戎的嘴,比毒蛇还臭。那嘴里头煞气包着尸毒转,只要让它咬了一口,就顶算提前去阎王爷那报道了。不过万幸齐锦堂是祝由科的人,只要能在这荒郊野岭上找见个人家,赵丰年的一条小命或许还能有救。

赵丰年疼得满脸是汗,咬着牙冲齐锦堂说:“我他娘的……是不是中毒了?还……还有救没救?”

齐锦堂是说啥都没想到,赵丰年这胳膊腿都已经烂成个窟窿了,他为啥还能说得出话。这功夫,齐锦堂已经把布带子绑在了赵丰年的胳膊和腿根子上,要是尸毒侵体,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他:“你是真他娘的能挺啊,别怕,你这毒我救得了……”

齐锦堂正抱着赵丰年四处寻摸人家的当口,就听赵丰年抻着个脖子有气无力道:“别动我的拐……”

话音一落,赵丰年的那只手就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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