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追梦的女子（1 / 2）

 那是一个十分惨厉的—那是一个十分惨厉的—神魔故事。</p>

传闻，远在很久很久以前，“神”、“魔”、“人”本是和平共处。后来，人的文化愈来愈是进步，人也愈来愈有智慧，生活环境也因智慧激增而渐呈富庶，生活富足的后果是容易导致某部分人穷奢淫逸，穷奢淫逸的后果，则是必须扩展自己的疆土，以图争取更多的物质及快乐。</p>

于是这部分人的贪念不仅祸延人间，也开始侵入地底下的九幽魔境。但那属于魔的地方，这些人完全被魔悉数制服，而且为杜绝那些人贪念所留后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反过来入侵人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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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一片和谐的世界，一旦起了纷争，天上本来喜好和平的众神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他们惟有急赴人间铲除群魔，终于，双方大战百年，群神大胜。</p>

众神天性仁慈，固然不会杀绝群魔，仅命他们居于更深一层的地底，要他们不见天日便作罢。但归根究底，祸端本由部分人的野心而起，群魔纵败亦不甘心，故在临下更深一层地底前，为数逾万的魔忍不住同声一哭，且纷纷咬破指头，洒下万滴血，忿然诅咒：</p>

“是那些人先萌贪念在先，欲厚颜无耻倚伏群神之力狐假虎威在后，我们虽败犹憾，就让我们的血，化为腐蚀人身的火，就让我们的泪，化为祸延人间的泪”</p>

为泄不平，群魔着把淌着的泪拭下，他们的血泪登时在地底下形成的两道天险。</p>

万滴魔血，化为一潭——“地狱之火！”</p>

万颗魔泪，凝成一道——“黄泉之泪！”</p>

为免两道天险立即相碰，群魔更在两者中间放置了女娲掷下人间的神石，并道：“神石是罕世奇珍，拥有它便可雄踞天下；若今后有人再萌贪念，取走这颗神石，令地狱之火与黄泉之泪碰，届时人间便会大祸临头。”</p>

“这神魔传，至此已流传了不知道多久。”</p>

坐在茶寮内的许伯轻轻呷了一口茉莉花茶，慢条斯理的对孩子们道。</p>

这是一个甚为简陋的茶寮，位于杭州西糊之畔；而许伯，正是茶寮的老板。</p>

许伯已经很老，一头白发不知于何时已脱个清光，光秃秃的，模样看来也有七十多岁了。由于上了年纪，又无家人、子嗣，惟有雇了一个年青力壮的伙子回来帮手。担子顿时减轻了，生活也过得蛮写意，更有余暇为居于此带的孩子故事呢！</p>

就像此刻，在茶寮驻脚歇息的除了三数商旅外，还有一群约莫八、九岁左右的村童，正团团围着许伯，“洗耳恭听”他今日所的故事。</p>

这些日子以来，许怕已为孩子们了不少故事，例如释迎牟尼如何在菩提树下得道、孟母三迁、甚至在背上刻着精忠报国的岳飞，林林总总，听得孩子们眉飞色舞。</p>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魔存在吗？”一个孩子怀疑的问道。</p>

许伯道：“原本只不存在的传而已！可是现在不同了，据这个世界上出现了一头生双角，背后长着鸟翅膀的人形生物，你们这样的人形生物还是人吗？”</p>

“头上长角，难道是龙变的吗？不是传妖怪都可以变成人的吗？”</p>

“背后长着鸟的翅膀，他肯定不是龙啦，肯定是传中的神兽凤凰了！”</p>

“不过那样的话，他真的不是人了！人怎么会头上长角呢？还背后长着翅膀，好可怕啊。”</p>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许伯淡笑不语。</p>

“这妖魔背后既然长着翅膀，那他可以自由飞翔吗？就和天空中的鸟一样飞翔。”</p>

“当然可以了！他不但可以在天空飞翔，而且他还是从火海中飞出来的！”</p>

“好厉害，不但可以飞，而且还可以不怕火，这是真的神魔才会的神通啊。”</p>

“那他到底是神还是魔？还是龙变的？”</p>

许伯看了眼西湖，淡淡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人们都称他为九幽异魔龙凡！意思就是他是来自九幽魔境的魔王，不但会各种神奇的魔法，而且他的血也和我们人类不一样呢。不但如此，他的外表和我们也不尽相同。”</p>

“他还有名字啊，龙凡，好平凡的名字！他外表很恐怖吗？他的血和我们人类有什么不同？”</p>

“不，恰恰相反，他的外表是最完美的！紫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睛，你们可以想象那是如何的让人心醉的颜色。你们都知道，我们所有人的血，不管是男女老少，贫富贵贱，体内的血都是红色的，对吧？”看到孩子们都头，继续道：“可是他的血颜色不是红色的，你们他还是人吗？”</p>

“那他的血是什么颜色的？”</p>

“他的血是金红色！不但如此，谁若能得到他的血，不但本身身体会增强，百病不生，而且习武之人更是会功力暴增，因此无数江湖人士想要得到他的血，来让自己变强！”</p>

“啊，好厉害，如果我能得到他的血，给我母亲服下，母亲就不会生病在床，也不会那么痛苦了！许伯，有什么办法可以得到他的血吗？他既然是魔王，那肯定极为恐怖了！我愿意用我自己换他的一滴血，他会和我换吗？”其中一个孩子眼中抱着希望看着许伯，许伯心中一颤，暗自后悔自己的太过了。</p>

“这个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传，不能尽信。如果你们有机会遇见他，可以向他提出这个要求！今天就讲到这里了，散了吧，回家好好照顾你娘。”许伯心中忽然索然无趣，站起来向屋中走去。</p>

就在许伯进屋之后，涟漪处处的西湖面，蓦地起了一阵异常的变化。但见某个角落的湖水赫然被徐徐分开，在湖水分开之处，一条人影缓缓的从湖水之下升起。一条白色的人影，是个女子！</p>

这条白色人影，体态异常修长、婀娜，虽然从湖下升起，然而那一身白如梦幻的丝罗襦裙，居然没湿半分。裙上且伸出无数柔滑细长的白练，白练宛如千丝万缕，又如数不尽的白蛇，不断在雨中飞荡，赫然滴雨不沾！</p>

她脸上蒙上一层白纱，只露出一双跟睛，一双可能已是这世上最美丽的眼睛！然而这双眼睛，此际却充满了疑惑。她看了看许伯的屋子，疑惑的道：“五年了，自五年前一别，我找了你五年，终于得到你的消息。九幽异魔龙凡，金红色的血，紫色头发和眼睛，真的是他出现了！可是他怎么会被称为魔？不管什么原因，既然让我得到他的消息，我这次不会绝不会放弃，一定会找到你，已经五年了，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我？”</p>

五年不见，这个女子是谁？五年前龙凡来到风云的世界，唯一遇到的女子只有神姬雪缘！难道这个女子就是雪缘？何以五年来对龙凡念念不忘，莫非当日匆匆一别，她的心中早有了龙凡的影子？</p>

这里，不知是何处何方。只知道，这里是一个幽暗迷离的空间。四周除了黑暗，还弥漫着一层袅袅烟雾；瞧真一，却原来并非烟雾，而是从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霞气。</p>

她仍是如五年前一样，一身出尘素白，惟是，纵然从没有人能看清楚她白纱下的脸，从她的气质，也该知道她比五年前更美丽，更完美无瑕，更无懈可击。惟一的缺，是—多情！</p>

她美得简直不像活人，反而像一只妖，一只修炼了千年的白色蛇妖。周遭的白气犹在弥漫，她一双美丽的眼睛犹在阖上，可知道她正在聚精会神，仿佛是一个绝世高手在勤修苦研，又仿佛是一只妖滋在修炼。</p>

蓦地，她把紧闭的双掌从胸前放下，撒手不练，还幽幽的道：“一日恍似千年，太沉闷了，我无法再继续修炼下去。”</p>

这是一声埋怨，然而她的声音听来异常温柔，反令这声埋怨变得平和乏力，就像她自己，过去的日子从来都是那样平和，像是受人操控，身不由己。此言一出，她身上的霞气随即遏止了，迷漫于黑暗的白气亦逐渐消用，只见消散的白气中，有一个青人妇人正仁立于她的身畔。</p>

还有妇人罩于面上那张七彩班斓的面具，也在黑暗中冉冉浮现。“闷这个字，并不是你这种身分的人应的话。你为何觉得闷？”</p>

白衣少女柳眉轻皱，道：“神母，一直以来，我都思索着自己为何会与其他人不一样，已经很闷。”</p>

神母？又是这个神母？但听这个罩着面具的神母道：“哦？你感到自己与其他人有何不同？”</p>

“我，每天皆要修炼。”</p>

“每天修炼，是你身分该做之事，而且，更可令你臻至最高境界。”</p>

“不错，修炼确能令我臻至最高境界，但，谁知道这样修炼下去究竟是什么样儿的结果？臻至最高境界后又能得到什么？”</p>

“……”这回，可连那个神母也不懂回答了。是的，修炼下去有什么好处呢，臻至最高境界后又为了什么？</p>

就像世间所有武林高手，一生斗生斗死，到头来只为一个“天下第一”的虚名，可是成为天下第一后又能怎样呢？又不能把这虚衔带下黄泉？一切都属虚幻，终须白骨埋荒家。</p>

正如白衣少女与神母口中的“修炼”与“最高境界”，均并不例外。</p>

神母既然没答，白衣、女只得顾影自怜地轻叹一声：“我最大的痛苦，是寂寞。”声音无限凄迷。</p>

“你不应感到寂寞，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视你如亲生女儿。”</p>

白衣少女轻轻回首，凝眸看着神母脸上的面具。道：“我知道，因为你唤作‘神母’，把我视作亲女儿般呵护是你身分该做之事。但，我同时知道，你有许多个不同嗓子，你从来不以你真正的嗓子和我话，你也从不让我看你面具后的——真面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