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新兵初战（2 / 2）

“现在听令，进——”

沉重的临江水门被慢慢拉开，七道铁栅发出令人齿酸的声音慢慢张开，如洪荒怪兽亮出了满口的獠牙，等着品尝那些年轻鲜活的生命。

一万新兵营的半大孩子，操动着五百条陈旧的战船，依靠着队长方才慷慨的训话所激起的一丝勇气挺直着身子，听着那渐渐密集的战鼓声，开始越过临江门，越过早已残破的临江码头，向着月影大江冲去。

城头的战鼓声越发聒噪密集起来，远远只望见敌人的战船正在临近，无声呐喊声中，木桨划过水面，激起道道凉意，划过众人的心头。

寒夜行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拥来的紫莲教的大军，以及被众多小舟簇拥的那艘高大的战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围城一年，寒夜行不是没见过敌军的战船，但一般敌人所用的战船不过高两层，五丈长，虽然比己方的战船高大得多。但面对高达十一丈的浔阳城墙，仍只能是望洋兴叹。

但这次，紫莲大军中推出的那艘战船——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战船了，根本就是一头移动的虚空巨兽——那艘由远古巨兽改造而成的巨舰足有八丈高，数十丈长。原本巨滝通身的骨架上被安装上了灵木贴合而成的壁板。

它驱动显然也并非使用人力，而是依靠驱动巨兽残存的灵魂意志而游曳向前，虽显笨重，但却凶猛如兽。看它汹涌而来的气势，比之高耸入天的浔阳城墙也矮不上太多。

寒夜行很难想象，那些紫莲教徒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才能驯服这头虚空巨兽的意志，并将之改造成如今的这艘巨滝战舰的。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寒夜行不过稍一出神，耳边觉得一阵炽热，紧接着便听到轰然巨响，两颗火球已经坠入己方的战船阵列之中，炸碎的木屑四处纷飞，惨号声已经开始响起。

“散开！”这是石坚队长声嘶力竭地大喊，指挥舰上的旗语也开始翻飞：“梅花破甲阵！冲——”

得到命令，早已将这个阵型演练了无数遍的新兵水军忙碌动员起来，五百条小船很快便扇形散开，向着来袭的敌军战队冲过了去。这些战船虽然比敌人的战船要小得多，但却胜在灵活。这些水手也大多在这大江上土生土长，很快便躲过敌阵的第一波火球与箭雨的攻击，冲了出去。

一颗巨大火球又倏然而至，虽然寒夜行所在的这艘战船已经被水手操桨灵活地躲过了一劫，但他们的身上还是沾上了一点溅过来的火光。这火一旦沾身，便挥之不去，瞬间便吞噬了那位水手的生命。

寒夜行只觉得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身体先于他的意识，手中将那柄残刀掖好，接过坠水而死的水手的木桨，稳定小船，奋力地摇桨，冲了上去。随着他的灵目张开，那个属灵的世界又回到了他的眼前。

他看到无数的灵线在空中交错，飞舞着向他眼前飞扑而来。他知道，这每一根灵线的尽头，便意味着要吞噬一个鲜活的生命。他的灵魂高速的运转起来，尽力地计算着每一根灵线的落点，手上的木桨也在不停的翻飞。

直到所有的战船都分散开来，三三两两各自结阵，在这江面之上结成了朵朵梅花，从指挥的旗舰上又传来了旗语：“结阵——”

寒夜行几乎是跳着跃到了战船中央，拍下了那个按纽。随着一阵灵力的波动散发开来，一朵朵梅花全都相互联结在一起，组成了即分散，又相互联结的一个大阵。

梅花破甲阵！

这个梅花破甲阵正是朔风灵尊的手笔，这套阵法既然保留了小型战船的灵活性，又确保了相互的联结，形成相互依持之势。

但这阵法看似复杂，但真正的着手处却又易常的简单。除了船中央那根已经上了绞盘的硕大灵弩，这颗花花破甲城的结阵按纽，已是这些由渔船改造而来的战船上最大的改造了。

寒夜行看到这大阵之间灵线的巧妙联结，暗叹了一声，这朔风灵尊诚然是大手笔无疑了。

然而这个散发着薄薄灵光的大阵虽然能挡住敌军那些抛射而来的火球，但却对这近身的博杀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不过一刻，双方的战阵冲撞在一起，血腥的混战已经开始。

无数的敌船已经撞进了己方的阵列，他们黑压压的冲来，看样子是想将这梅花破甲阵从中挤压开来，切断这大阵之间的联系。

敌军的战舰比已方的要高，数量也多得太多。若不是有这梅花破甲阵的加持，此怕此刻便会被这敌军的战阵所冲垮，成为溃败的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