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一(1 / 2)
哈克玛尔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等到不耐烦了,那个瘦瘦的卫士才来回他,说亲王病重,不能见他了。
他很恼火,自己站在这儿等了这么久,你一句话就给我打发了?于是他对卫士表示,自己一定要见亲王。卫士笑容可掬地告诉他,大门里有卫士值宿的小房间,如果觉得冷,可以去那里等,说完扭头就走。哈克玛尔有些丧气,只得打道回府。
莉兹贝特穿好衣服开始梳头,她见拉尔多慢条斯理地拨弄食物,就问:“你不见他,女皇会不会生气啊。”
“生气与否,与我何干?”拉尔多不以为意地说,他看了看盘子,“你快点儿,菜要冷了。”
“催什么嘛,你吃完了再让他们做一份嘛。”莉兹贝特撒起娇来。
“那是多此一举,天冷,大家也想早点休息。”拉尔多说。
莉兹贝特终于梳好了头,走到餐桌旁落座,她吃了几口,夸赞道:“想不到他们手艺这么好。我以后可就不走了。”
拉尔多摇了摇头,开始吃起自己的那一份。他吃饭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他面前的盘子就空了好几个。
莉兹贝特给他切了一块牛排送过去:“慢点,你等下又没有事做。”
拉尔多在尽量保持粉碎食物的基础上吃的更快,他说:“这是习惯。”
“从前大家聚餐时看你慢条斯理很文雅的。”
“不伪装,我能活到现在吗?”拉尔多反问一句,看看莉兹贝特苍白而略有些血色的脸,他摇了摇铃。埃里斯立刻跑过来,嘴边还挂着一片菜叶。
“爵爷,您叫我?”
拉尔多赞许地点了点头:“以后就这么叫。你正在用餐吗?”
“是。艾格尼丝回来了,我们在一起吃的。”埃里斯略见窘迫地回答。
莉兹贝特看了看埃里斯,眼底有一抹笑意,拉尔多点了点头:“你去告诉厨房,从明天起,按照这张药方——”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将这些与一只鸭子一起煮汤,一锅水要烧剩两个汤盅那么多的量,早晚各给夫人喝一盅。”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天冷,以后仆役与卫士都在我这边的偏殿里一起吃饭,每桌四人一个汤锅。你就过来跟我们一起吃。”
埃里斯看了看勋爵,又看了看夫人,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来。莉兹贝特看到他求助的目光,拉了拉勋爵的袖子,说:“让埃里斯在这里吃饭,他也放不开呀。”
拉尔多看了她一眼,刚想开口,莉兹贝特就打断了他:“我知道你的心思,埃里斯跟你亲如兄弟是不错,可你让外人怎么想?长此以往,宅里的其他人会孤立埃里斯,自觉不自觉地将他排斥在外,他不是更难过吗?”
见拉尔多有些犹豫,莉兹贝特索性直接对埃里斯说:“以后你也在偏殿吃晚餐吧,对了,让艾格尼丝也去。”最后一句她明显带着戏谑的表情。她看到埃里斯的脸红了。
拉尔多想了想,点了头。埃里斯刚想再说什么,莉兹贝特就说:“你去吃晚餐吧。”他也只能出去了。
“你这是做什么?”拉尔多问。
“你没看出来吗?他喜欢艾格尼丝。”莉兹贝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拉尔多想了想,点点头,“宅中有四个护卫统领,加上埃里斯这个管家,宅中除了你我,就是他们。但我总觉得埃里斯的工作太累,想再添一个人。”
莉兹贝特想了想,说:“这很简单呀,有四个护卫统领,即使每个手下只有五十人,那也有二百人了。亲王府四分之三的房子都是他们在住,如果笼络好他们,那就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埃里斯负责打理杂物,但我看他的长处不在这里。应当让他负责宅中各种开支收入,也就是管钱,再让艾格尼丝来做管家。”
“艾格尼丝现在还有公职在身。”
“可以辞嘛。现在朝堂这么乱,枢密院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她就算原来有根基,现在也是不好说了。再说,不让她住的近一些,怎么能多接触埃里斯呢?我看她未必不愿意。”莉兹贝特胸有成竹地说。
拉尔多沉吟着,“那埃里斯那边······”
“放心,他不会多想的。你也知道——我不是说他贪——历来财务方面是最有甜头,最令人趋之若鹜。哪怕他不喜欢这个职务,但他一定喜欢艾格尼丝。由艾格尼丝顶替他的位置,他也不会不舒服。”
拉尔多终于点了头:“那就这样办吧。”他转念一想,问莉兹贝特:“你来亲王府多久了?怎么对宅中情况如此熟悉。”
莉兹贝特轻笑一声:“这就是我让艾格尼丝来做管家的第二个原因,女人嘛,都是比较细心的。”拉尔多笑了,二人继续吃饭。很快,桌子上的菜肴被一扫而空。二人相偎着坐在窗前看雪。
“我们出去走一走吧,自从搬来这里,我一次都没有出去过呢。”莉兹贝特哼哼着。
拉尔多点了点头:“走吧,我让人给你做了一件新的大氅。”一声呼唤,艾格尼丝应声而来,手中还捧着一件火红色的狐皮大氅。
“哇,这···这也太漂亮了!”莉兹贝特像个孩子一样一把抓过来,急匆匆地去照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她觉得好美,当然,是衣服。
艾格尼丝看着这位曾经的上司如今的一副小女儿态,很是感慨。她有一点最为可贵,就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站在绝对客观的角度来想问题。她对拉尔多说:“您非要今天出去吗?女皇才派了侍卫长来,如果被女皇的眼线发现您出去逛街,一定会认为您在欺骗她!”
拉尔多将一把窄窄的长刀挂在腰带上,又翻动着衣橱,最后拿出一件灰鼠皮衣来问:“我穿这件如何?”
艾格尼丝经过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最终说:“显得有些老。”
拉尔多一笑,“我明白你的心思,但我不怕。”说着,他将灰鼠皮衣又挂回去,转而拿出一件雪虎皮袍,他有些怀念地抚摸着袍子说:“这还是当年奥格登没做城主时猎到的一只雪虎,可惜啊,刚做了城主,就死了······”
艾格尼丝好奇地问:“您是说您的老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