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马家有女初长成 一（1 / 2）

 我索性抬起头，道：“不怕！当日武帝怜悯缇萦一片孝心，最后接受她的建议，改革刑罚。今日，罪民也相信陛下会念在罪民的一片孝心，重新彻查此事。而且，更重要的是，我知道陛下是一位明君！是家父一生追随的明主！”说完最后一句，我双眼死死地望着他，虽然相隔甚远，但是我依然可以看见他的眼角动了动，我不知道那代表什么，但是我知道我的这句话，也许会害死马氏一族。但是事已至此，我只有坚持住。挺下去，也许就是晴天。

“你怎么知道这薏苡一两银子可以买几石？”光武帝继续问道，“你可知道，你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当今天子的爱婿诬告朝中重臣，而更重要的是当今天子冤枉了他的开国功臣，这不但让朝中大臣心寒，更在他光辉的帝王史上划上污点，一个帝王，他又如何能够容忍呢？“罪民不知道！罪民只知道奴婢罪民的父亲是被冤枉的！战死沙场终不悔，莫如马革裹尸还！家父的耿直清洁，日月可鉴，望陛下明察，重审此案，还家父一个清白！”我哭拜在地。族人们也忙哭拜请求。

此时光武帝脸色铁青，只怕今日的情况他也没有料到，如此打脸的事情他如何挂得住，正恼怒莫名之间，一个声音却很好地为他解围。

“回父皇！儿臣认为此事必有隐情，绝不是在这却非殿上三言两语就可以辩解明白的，不如先让马氏一族回家待罪，此事容后再议。”百官中站出一名年青男子，但见他衣饰尊贵，神采奕奕，听他对光武帝的称呼，想必是哪一位王。

这时胶东侯贾复也站了出来，“回陛下，太子殿下所言极是。先让马氏一族回去，容后再议。”原来他是太子刘庄。

我心急如焚，此事若容后再议，只怕终身不议，我不禁回望向胶东侯，他可是家父生前的好友啊！他为什么不让陛下彻查此事，反而要拖着？但是胶东侯却一再向我使眼色。“陛下——”我正欲再次请求，不想却被一只手按住。是蔺夫人，她悲切地望着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的心像是一下被冰封住了，眼泪不由得大颗大颗地往下流，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失望。那个希望它离我如此之近，却又远远地把我抛下。

“此事以后再议，今日恕你等无罪，下去吧！”光武帝像是松了一口气。我死死地盯着他，被蔺夫人拉出了却非殿。

那天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每当回想也不禁让人潸然泪下。当是我还小，真的以为只要有理，就可以走遍天下。我真是太天真了。事情过了半年，但朝廷迟迟没有重审。夫人一再追问胶东侯，（我们两家是姻亲关系，我的姐姐马姜嫁与胶东侯第五子贾武仲）。侯爷唉声叹气，后来才吐出事情虽然水落石出，但是光武帝碍于面子，并不打算恢复父亲的官位。我马氏一族，从此走上下坡路，不时遭受朝中权贵的欺凌。而我父亲的一世英名，就毁在那一帮谗臣手中。成王败寇这个道理我懂，可是我最最尊敬的父亲竟然落得如此下场，我实在心有不甘。便去了东宫。此时的我已经理性很多，但对他依然抱着幻想，是的，是幻想。

“你父亲的事调查起来牵连甚广，一旦真要彻查，不少皇亲贵族，朝廷重臣都会被牵连，你明白吗？”太子一脸严肃地道。他是那么义正词严，好像错的是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