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约见彭程1（1 / 2）

 黄兴南路步行商业街近万平米的中心广场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顶点 ２３Ｓ．更新最快广场西北角，一个巨大的室外数字显示屏占去了四层楼房的上面两层。显示屏上正在播放韩剧，不知道是因为噪音管控还是其他原因，只有画面却没有声音，有着精致脸蛋的男女主角使尽浑身解数在出演哑剧。</p>

我看着他们夸张的表情忍不住想笑——同是东方人，而且文化传承也是同出华夏一脉，可为什么说话的语气神态却与我们相差那么远。那样一本正经地讲话，还有常常在结束时嘟起的圆形嘴型，以及拖长的嗲嗲的语调，让我觉得很是奇怪。如果以前有人在我身边这样说话，大概会被我取笑致死。可随着两国文化交流的日渐频繁，特别是娱乐节目的深入合作，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在学习韩语，仿佛还变成了一种时尚。</p>

现在，到处听到有人时不时蹦出来一句“思密达”，“思密达”倒还习惯一点，问个“你好”却有点吓人：“俺娘好色哟——”还拖着软绵绵九曲回肠的尾音。第一次听同事李维在我面前显摆这句韩语时，我一口茶全喷他脸上了。</p>

“你傻笑什么呢？”小周把平板电脑推过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p>

“没什么……”我看了看手表，才发现，我竟然坐在广场冷饮店的太阳伞下傻傻地看无声电视看了个多小时了，“你不觉得韩国人说话的表情太夸张了吗？”</p>

“有吗？”小周抬头看了看巨大的电视屏幕，宋乔慧正在摆弄窗台上的插花，“还好吧，至少，人家长得漂亮嘛，说话夸张点有什么要紧。”</p>

这都答非所问了。我撇了下嘴，移过平板电脑看上面的稿子：“老舅也真是，这芝麻大点的事，派个实习生来调查调查就行了，非要我亲自来。”</p>

“你这话说的……老板是看你前段时间太累了，让你出来散散心，不领情也算了，你倒还说他的不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p>

老舅今天派我和小周出来做步行商业街的店铺调查，暗访这些店铺是否按照规定向顾客开具发票。接到这样小而琐碎的任务，我老大不情愿，但老舅坚持。来到步行街后，暗访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小周去做的，我如果不是为了吹冷气，连店门都懒得进去，百无聊赖的神情倒还真是像极了陪着妻子逛商铺的已婚男人。最后，我索性跑到广场上独自喝起了冷饮。</p>

“唔！七成不开发票？”小周整理出来的数据倒是吓了我一跳。</p>

“嗯。理由很多——店长不在啊；今天发票用完了，能不能下次再开啊；不要零头了，可不可以不开发票啊；店子刚开张，发票还没领到啊。还有离谱的，说发票打印机坏了，没办法开。反正，名堂很多。”</p>

“投诉的多吗？”</p>

“不多。客人如果较真说要投诉，店家一般还是会出具发票的。”</p>

看完稿子之后，我搔搔头皮：“就这样吧，你把稿子发回去吧。”等小周把稿子发出去后，我提议，“现在还早，要不，我带你去胡毅那里坐坐吧。”胡毅的公司就在附近。</p>

“胡毅？那个帅气的设计师？他公司就在附近吗？”</p>

听小周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陡然又没有了兴致：“算了，你还是回报社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p>

“都已经出来了……而且，这个时候了，回去也是等着下班，就让我也去坐坐嘛。”小周将电脑放进挎包，催促着，“走吧。”</p>

我与胡毅通了个电话，他在公司。</p>

湘雅装饰工程公司就在解放西路的一幢商住楼里，离步行街的北端只有二百多米，我们步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解放西路是长沙的酒吧一条街，大大小小的酒吧一家紧挨一家，又毗邻商业步行街和五一广场商业圈，这个路段的繁华热闹程度可想而知。</p>

湘雅装饰工程公司所在的大楼，底层就是长沙最有名的酒吧之一：七色年华。</p>

“你们可真是大隐隐于市啊！”我对站在电梯厅门口迎接我们的胡毅说道。</p>

“什么大隐隐于市啊？我们把公司开在这，纯属于酷爱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味道。窗户外面的世界，眼里看到的全是时尚新潮，耳里听到的全是激昂澎湃的鼓点。你难道不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更能激发人的工作激情吗？”胡毅攀住电梯门让我们进去。</p>

“我还以为，像你这种做技术的，应该更喜欢安静的环境才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