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约见彭程1（2 / 2）

“你说的不确切，我们不完全是做技术的。”</p>

“哦？”</p>

“更准确地说，我们是做艺术的。”</p>

“少来了！谁不知道，装修这个行当是深不见底，普通老百姓一谈装修就是胆战心惊，票子打水漂一样随随便便就不见了一大摞。你们啊，是打着艺术的幌子玩命地赚甲方的票子。”</p>

“这就是你对我们这个行业的偏见了，等会，我跟你好好说说……”说着，已经到了九楼，出了电梯，胡毅带我们往右走去，玻璃双开大门旁边的墙上挂着公司的招牌。进了大门，迎面的文化展示墙上是显眼的公司logo。迎宾台后，训练有素的美女起身面带微笑地表示欢迎。</p>

公司是几个大开间打通了连成一体，层高有四米多接近五米，分成上下两层。底层用大板玻璃分为几个区域，有展示厅、客户接待区和敞开式设计工作区。二层以办公室居多，都是玻璃隔墙。站在门口看过去，整个空间的造型很简洁，色调非常明快。设计工作区的绘图员们都很年轻，个个聚精会神地在电脑上制作图纸，给人一种业务繁忙的感觉。</p>

胡毅带我们从大厅的旋梯上到二楼，进入一间门上标着“设计总监”的办公室。感觉房子里所有能挂图的地方都挂上了效果图，连墙角都摆着厚厚几摞用kt板装裱好了的图纸。</p>

我们在沙发上落座，马上有女职员给我们端来了茶水，等她出门之后，胡毅开口说：“好吧，接着刚才的话题，我跟你们好好说说装修以及装饰设计是怎么回事。”</p>

“好啊，我洗耳恭听。”</p>

胡毅稍稍停顿了一下，正色说道：“设计工作，归根结底来说，是对‘物质空间规则’和‘星球本源意志’的开发与利用。但是，由于世界本身有自我保护意识，再加上星球一贯的牺牲生物保全自己的做法，导致了真正优秀的设计师必定体弱多病又短命……”</p>

“等等，大设计师，别说鸟语行不？说我听得懂的。”我连忙打断他的说话。</p>

“就是说，设计师所做的工作，完全是为了满足人们对空间的个人想象和要求，而每个人对自我空间的要求既充满了幻想又因自我保护意识而渴望得到更多外来的帮助而拒绝付出更多，从而使得设计师的工作既具有其完善他人世界的伟大的一面，又不得不为了他人的本源意志而付出比常人更多更艰巨的努力……”</p>

“怎么这么绕口？你不就是想说，客户既想把装修做好做漂亮，又舍不得花钱吗？所以，你们在做好设计的同时，又不得不费神让客户打开钱袋子嘛。”</p>

“呃……当然，如果你坚持的话，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这种理解过于浅白，缺少了理论上的支撑啊。况且，有很多时候，设计工作也不仅仅是为了钱啊。”胡毅对我的这种解释显然感到不满，他继续说，“首先要弄明白的一个问题是，人们为什么要装饰？”</p>

“希望生活环境更漂亮更舒适一点啰。”小周插嘴说道。</p>

“对头！”胡毅点了点头，“换句话说，是因为人们对目前的居住、活动环境不满意造成的，为了达到理想中的生存环境，人们才会寻求设计师的帮助。再换句话说，就是现在的建筑在每个人的眼里都存在缺憾，满足不了人们使用该建筑环境的要求。于是——我们闪亮登场了。现在，你们该明白我所从事的工作的重要性和伟大性了吧？是改造环境呢！”</p>

“改造环境？自从有人类以来，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孜孜不倦地做这样的事吗？”我还是认为胡毅有点夸大其辞，心里暗自在想，该怎样打断他的演讲不露声色地切入正题呢。</p>

“可你想啊，衣食住行，这个住，算不算现今社会最突出的问题之一？”</p>

我想起我那还没付完按揭的住房，不由被触动了一下：“算是吧。”</p>

“购房之后，还有什么开支让你倍感头痛却又不得不做呢？”胡毅诡谲地笑笑，“是装修吧？哈！房子已经有了，明明自己可以装饰的啊，粉刷一下，收拾干净，家具可以摆进去了，人也可以住进去了。可人们偏偏就是不住进去，非要隆重地装修一番才心安理得。这是为什么？</p>

“而且，越是有文化的人，越喜欢搜集研究各种流行的装饰概念，为自己卑微的需求寻找各种毫无逻辑的理论上的依据。还有更多的人，不顾自己又增加了多少欠款，奋身投入到装饰世界的深邃海洋。这，又是为什么？”胡毅谈起自己的专业是滔滔不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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