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偶像的瑕疵（2 / 2）

马屁一拍，徐霞客果然情绪轻松下来了，特别是这江水黄河之类新奇的恭维话让人舒坦。谁不愿意听好话，没想到连这个疑似劫道的都知道自己，难道自己真的有这么大的名声？可能这个平头大汉去过江南，自己在江南还是有些薄名的。最主要的是对方对自己没有敌意，这就好办了。</p>

“壮士过誉了，你是怎么知道老朽的？还有，驴友是什么东西？”徐霞客问道。看来对方应该不是个和尚，而且似乎也识字，但老徐却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看他这个高大雄壮，就称壮士好了。</p>

“在下周康石，早就听闻您的大名了。您有惊天纬地之才，却无意科举官场，真乃名士也。您一生致力于游历天下考察科学，是咱大明有志之士的楷模和榜样啊。驴友啊，西洋蛮夷话。本意是骑着毛驴游历的人，也就是个人自己而不是用官府的钱来游历天下考察的，您就是这方面的高人。”</p>

徐霞客听得连连头，自己无意科举而去游历，在大部分眼里都是败家子的行为，只有几个好友及已经去世的老母理解，没想到在这里还遇到了一个知己。不过不用官府的钱，自己还是有惭愧的，这次来西南因为在湖广遇到强盗，钱财被抢一空，到了广西还是通过关系和文才利用的官府的资源。</p>

随后周康石又起自己的身世，把对王化林的那套瞎话又重新了一遍。不过徐霞客却深信不疑，因为周康石对南洋、西洋了如指掌。起什么航海葡萄牙、强盗西班牙、红毛尼德兰、海盗英吉利、不洗澡的法兰西头头是道。而徐霞客也曾接触过西学，当年的南京教案自己也是了解一的。而自己的好友钱谦益的弟子常熟瞿式耜一家还入了教会呢，知道佛郎机不过是个错误的叫法。</p>

要周康石还真要感谢当初体校领导没有接收自己，不然自己恐怕现在还是个半文盲了。体校出来的人文化课差得不可理喻，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学文化课。自己很幸运，接受了正常的文化教育，还考入了非体育艺术之类的大学。而自己这近两年时间，在国内外比赛，在空闲时间总是在比赛城市附近旅游，有很多收获，开阔了眼界。而如果自己是体制内培养，成了专业运动员（中国除了足球篮球等几项有职业联赛的运动有近似职业运动员外，其余都是专业运动员，专业不等于职业，区别相当大），出去比赛肯定是受到领导的管制，不会有机会在场外跟外界交流，更不要旅游了。所以现在跟老徐海外的风土人情，而徐霞客刚好对这方面有强烈的兴趣，一直追问细节。两人一谈就是半个时。</p>

“西班牙官府真不是东西，竟然强迫咱们中华子民剪发，这跟建奴对关外汉人剃发有什么分别。岂不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蛮夷就是蛮夷，船炮厉害也是文化低劣。”</p>

“是啊。西班牙人在泰西是最野蛮的，他们为什么能强大起来，就是他们在美洲大陆残忍灭绝当地土著，而美洲盛产白银黄金，开采也很容易。咱们大明自正德以后白银大量流入，绝大部分是西班牙人从美洲掠夺来的，他们用这些白银购买大明的丝绸等物产，其实西班牙工商农业在泰西并不发达，他们以强盗起家的，现在国力已经被红毛荷兰、英吉利和法兰西赶超了。”</p>

正在一老一少侃大山，王化林跑过来了，问周康石怎么还不回去拿铁锹等工具来掩埋尸体。看到徐霞客脸sè又是一变，估计是听到王化林的话。周康石让王化林带岑泉回家拿工具，而自己带着徐霞客以及他的仆人顾行回到峡谷里，并简单叙自己击杀莫彝和土司兵的经过。</p>

老徐和顾行看到尸体有些惊吓，不过很快就镇定了。徐霞客对周康石以一敌八大获全胜有些不敢相信，周康石也不介意。叫一个家丁到山坡上去把自己的网球拍拿来，并把网球式的铁弹捡回来。然后就给徐霞客演示一下自己高超的网球落技术，两人都被这种奇怪兵器的远程击打能力所镇服。再加上刘志刚在旁边添油加醋的描述，刚才一场战斗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而周康石已经成了七进七出的常山赵子龙了。</p>

徐霞客对周康石击杀莫彝、解救大明赤子的行为表示赞赏，当然对杀了几个土司兵也提出轻微的抗议，毕竟土司兵也是大明子民。周康石哭笑不得，只好解释，土司兵其实也是真凶，很多劳力就是他们捕获卖给莫彝的，现在还护送莫彝回高平，死有余辜。而且，如果自己放了他们，他们回去招来大股土司部队，自己包含刚被解救的劳力也会被他们抓回去当奴隶。放他们回去就是妇人之仁啊，反倒害人害己。</p>

徐霞客也头，他其实也不赞成土司制度。周康石跟徐霞客很谈得来，决定抱住这个大名人的粗腿，虽然他是白身，可他有名气，有强大的关系网，自己一定要利用。虽然这个后世驴友的偶像也有瑕疵，那就是对下层老百姓的不尊重，竟然还捆人，这对在后世接受人人平等教育的周康石来有些难以接受，不过考虑到这是17世纪的明末**社会，徐霞客这么做无可厚非，也就释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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