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私塾里的半大人（2 / 2）

李安揉了揉额头两侧，语气多了两分无可奈何，毕竟是自家的种，打算忍了。

“这次又出了什么事，别再是把人的牙齿打没了，我教你练拳可不是让你争胜斗狠的，有本事就到草原上耍刀子去，看看蛮子的刀比不比你的慢。”李安忍不住又握住了烟杆，“要是丢人现眼的，这回儿你自个想法子，老子不会再给你擦屁股。”

李淳熙顿时笑开了花，一溜越过桌子，捶背捏肩的，然后拍着胸口保证绝对没有后续的麻烦事，不然就把店里头埋在杏树下的老酒都罚给他，醉死得了。

说道那几坛酒，估摸着也快有十四年了，老酒鬼和假酒鬼相视一笑，都有那么点意思在眼睛里头，李安摸着李淳熙的后脑勺，总觉得有些粗糙了，不想以前那么滑溜。

“那么是时候说说犯了啥事，这个点才给放回来？”

李淳熙当即就不笑了，扒拉开李安满是茧子的大手，拖过长条凳坐上去，学时常来酒肆喝酒的老兵油子一口灌了一杯茶水，壮了壮胆子，道：“没啥，就是打赌输了，掀开一个女同窗的裙子。”

“谁的？”李安很是淡定的挠了挠半边脸，有些好奇。

“王曦的。”

“就是隔壁那木板似的丫头？眼光也太差了点，记得出门别说是我孙子……诶，不对，王曦那丫头哪来的裙子？前些天阿吉说账簿上有一笔进酒的帐不对劲，是不是你小子亏了！难怪敢拍着胸口保证没事，感情是拿着老子的钱消灾，哦不，是做买卖，娘希匹的，你小子过来！”

李安抄起放下的烟杆，追着李淳熙跑，绕着桌子椅子房梁，像是逮耗子的猫儿，追上了，对着脑瓜子就给一下。

李淳熙逃不过捂着脑袋大声嚷嚷：“阿爷，昨天晚上刘寡妇来赊酒了！”

李安快步向前，扭腰别过桌角，一把抓住李淳熙后领衣衫，一只手握拳盖住上唇，轻轻咳嗽，“饭给你留在厨房里了，自个热一热。嗯，还有，记得今天晚上留门。”

一大一小，相视而笑，狭促而低沉，阿吉手上拨着珠子，眼光掠过，一老一少极为正经的站在了一块。

……

五两银子的狼毫小楷，李淳熙估摸着明天傍晚或是后天就该有人送过来了，应该还会带上一段自己不必再去茅草私塾的体贴话，不轻不重，恰恰就像李先生的人。

自个这一招可比张宪那愣头愣脑的瞎胡闹好多了，起码阿爷是不会再计较这些，以后专心练拳就好，就是不知道哪天才肯点头，他眼热西榔头那匹青马很久了，藏在房梁后边的马刀都快生锈了。

诶，真是愁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