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千古帝王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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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院子,啻李七夜在院落中的蓁树上采了些榛子以充饥寒。在这中玉矿处自然只有这一种果子。</p>

千百年来采玉人便以此充饥,而无数饿骨也成了这蓁树的养料,开花结果似乎只为了等待下一次的祭品。榛子虽然不多,但啻李七夜亦很满足,他淡然地拍了拍凹下去的肚子。</p>

虽然这不是美好的食物,但啻李七夜觉得,至少比树皮草根好吃百倍。这山谷没有动物,即使你想让毒蛇咬你一口它也不来。</p>

“明天,我就该回去了吧……”啻李七夜想着这里的种种,看着天上的星星,他才知这是他第一次在这里看见星星。</p>

历往的过多删节就不改了吧,昨昔的就让它如昨rì死去。如果痛苦能与快乐合二为一,人们也只会更加容易混淆。</p>

本来昨rì褪去恶骨的他,又开始了迷茫,养玉种魂并没有伤痛,反而只像一道痕迹,但却磨灭不去。也许,啻李七夜觉得自己已经获得了解脱,但他根本无法摆脱!</p>

天生的冷漠,是诗人独一无二的灵感。流连于万象之中,遇见风景,便不由钻情草木,勾起无限回忆。</p>

拥有惊人记忆力的人,也只能自我迷幻,无法解决那因看透而厌弃自己的烦恼。</p>

也许这就是宿命。上天开的一个玩笑,唯一的办法是面对,但命运逼得他无法逃避。而他,也多了一层神秘。或许神经质,与常人不同。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喜欢这种带着jīng神自虐式的解脱,也许是方便去领悟那“无法超脱,因身在红尘”的厌世哲学吧。</p>

昼夜差异,在冷暖之间。</p>

啻李七夜知道,他不需要太多的岁月;也许,这一夜,他便懂得了养身之道。</p>

望着昔rì旧居,看见因自觉萧杀而种上了的黄芦草,谁不会宛然而笑?</p>

在那自愉纯洁之间,石磴上的断肠草才是离别的唯一解释,是这思子萌芽的蔓,告别了唯一的啻李七夜。</p>

玉石缠孽缘,养玉种的是什么?文人可怜,虽复思量千载,亦是白华诗咏惨悲哀!</p>

金陵古城,有建康亭子赏心。花坞双桨咿呀,莫愁艇子何曾解系过谁的一段尘缘?</p>

河中之水,依旧东流而去。石头城的风霜,苍茫古木连无限楚天的云阔,寥落二山又岂可乘风而直下交河?江南的佳丽地,雨恨云愁,自然不见孤烟而戏。</p>

啻李七夜踏在朱雀桥上,看着这代表着兴亡代谢的屋舍,目接着海上飞来正在空中盘旋的燕子。似乎不想看尽这繁华黄昏,烟花寂寞。</p>

斜阳照水,梧桐的落叶交飞。</p>

在乌衣巷的尽头,一座鸿浩巨府,门前无物,大道直通皇城。巨府门下,兵卫森森画戟,凝聚萧杀。这是一座坟墓,门口也没有多少表情!</p>

啻李七夜走到门前,没有发现什么有趣的事,他知道一切如同以前。只不过这座城市的路人忘记了他,但似乎他在此之前,他七年未出现在这座城市的路人眼前。</p>

风定,燕子依旧交飞。不知有多少梦,正在思量着?</p>

啻李七夜更加走近府门,一道杀气果断迎来。而他则被反弹到了两棵梧桐树之间,他没有受伤。</p>

他向这两棵梧桐树望了望,发现是两棵罕见的东方梧桐树,一雄一雌,相向而交枝,影通而叶脉承接。他又神经质地看了下雌梧桐的上根部,惊愕地发现有一古井。</p>

他发觉不对,猛然转头。</p>

然后,“扑通”一声,</p>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落水了;挣扎着。</p>

水下杀机遍布,幻想丛生。费了很大的劲,啻李七夜才从水中爬了出来。</p>

啻李七夜转身望去,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水在一渠中,水上有一荷花,红衣脱尽,莲心脱落,荷叶两三扁水,轻粘浮萍。杨花在岸,在水中与斜阳同影。</p>

荷花固有的身世,质本洁来,不是濯清涟,而只是近之既妖,远之有望,让你弥漫在幻想之中,在完美交织的幻想之中,使你进行着jīng神上的麻醉,然后被夺去了灵魂。</p>

而她,依旧是你不能触及!</p>

在这里,荷叶蘸水的低回,杨花无意的覆萍,却不是在骂谁,而是此处的风景。</p>

啻李七夜明白,如果不是自己知道这些古老的东西,自己也不会落入水中。如果不落入水中,也自然不会看见水中和岸上的事物,也自然不会引动这杀机。</p>

但不幸运的是,啻李七夜恰好知道这些东西,所以他注定要身落水中。</p>

天下有“东方梧桐,一雌一雄,难寻如登天”的法,而这里还不止一种难寻的景象,雌梧桐旁的古井,应该叫做“流泪泉”,雌梧桐和古井就可以叫做“妾肠断”。</p>

妾肠断,流尽泪水化作泉,等待远方丈夫思君归!雄梧桐与雌梧桐抱首成半老之态,似有清霜残得半死,半死半生伴等待,伴归何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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