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1 / 2)
小雪初晴,山林皆素。23us.</p>
刀悬腰间,蹈海背着手,慢慢走着。</p>
虽然此刻并无草芦,但云冲波还是可以认出,这里正是三江堰,是荀欢隐居的地方。</p>
放下前线军事,赶回天京,却在入城前先来到这里他约人了</p>
越走越慢,并仔细观察着环境,最后,蹈海终于停住在某个地点,用力踩了踩地面后,他居然把右手食指送进嘴里咬破,并把血滴落土中。</p>
血落雪地,如水入沸油,令地面迅速出现一的颤抖,向四周涌起泥浪,同时,有低沉的摩擦声从地下出现,沉郁非常,</p>
显然是蹈海以血为媒在召唤什么,亦能感觉到在地下涌动的绝非易于,但,当点点红光浮起,并结为人形时,云冲波还是目瞠口呆。</p>
人形,是云冲波已很熟悉的样子小天国之长,天王浑天,而人形方成,已是双掌同推,无尽赤芒,正是浑天宝鉴中上借荧惑之力的强招,荧惑乱。</p>
不不仅是这样</p>
掌推至半,来势再变,赤芒纷纷膨大自燃,化作无数焰团,更结连一处,成为滔天血焰,漫卷过来。</p>
浑天宝鉴,火兮,焚野</p>
给我破</p>
刀不出鞘,蹈海仅一侧身,以手为刀,闪电般突破火墙,击正浑天胸部,人形破碎的同时,血焰无根,戛然而灭。</p>
他,他还真利索</p>
惊讶来自两个方面:一则,深知蹈海对浑天有多么尊重,即使这只是一介幻像,云冲波也没有想到他可以说杀就杀,二则,他也实在没有想到,蹈海可以仅凭一击就破去火兮焚野。</p>
就算袁当,似乎也没能作到这个程度吧,难道说</p>
这种比较当然不公平,毕竟,蹈海所面对的仅是浑天所留的招意,但就算如此,也足以让云冲波很感兴奋。</p>
慢着还有</p>
人形碎,红光飞,向着两个方向而去,更迅速改变颜色,一者青,一者白。</p>
青属木,上应岁星,白属金,上应启明,那么</p>
正如云冲波的想法,拉开距离的同时,两色光芒迅速转浓,各各重组成浑天形状,更分别摆出了太岁断和启明耀的起手式,看到这里,云冲波已知下面将发生什么。</p>
这算什么啊,就算浑天自己,也不可能作到同时变成两个人在打,这样子练招,根本毫无意义</p>
云冲波之没意义,显然不是蹈海的想法,面对分别自右方和前方袭来的两个浑天,他微微沉下身子,眼中寒光略现,却仍没有将刀出鞘。</p>
兵兮解阵森兮蔽八荒,浑天宝鉴的两大杀招同时袭至,声势端得骇人,但除在杀着临身的一瞬作出细小移动外,蹈海再无其它动作。</p>
这一下,最多能卸掉两成力量,而且另一边反而打得更重了,有什么用啊,原来如此</p>
两侧夹击,本来配合极好,并不会予蹈海以各个击破的机会,但直忍至拳头及肉方展动身形,蹈海固然吃苦,却也确保了对方的不及再作变招。</p>
主动迎上攻击力较弱的森兮弊八荒,尽管将这一击照单全收,但已有准备的蹈海也同时迫发刀气,将力量抵消大半,而凭此代价,他就使另一方向的攻击要在这侧强招尽老之后,方能提至最强。</p>
给我败吧</p>
说时迟,那时快,在白色浑天的重拳轰中自己背部之前,蹈海已将青色浑天的小腹击穿,更将其扣住,掀起。</p>
好好险</p>
以脱袍换位的手法,将青色浑天送作代僵之李,更把握机会双手交叉追斩,如是连发三十一刀,终于将白色浑天的破绽逼出,拦腰斩断。</p>
这一招,好决绝</p>
知道这亦是纵欲之刀之一,被蹈海自己名之为苟能执礼,何惧有情,但在云冲波感觉上,始终以为这刀实在谈不上什么礼。</p>
该叫分手之刀才对话说,这一刀断得的确干净</p>
击破两名浑天的夹击,这成绩着实喜人,可是,还不及高兴,接下来的变化已让云冲波看傻了眼,青白残光竟不消散,而是又各自一分为二,一是蓝黑交错,一是黑黄结连。</p>
四四个</p>
觉得非常无力,云冲波实在想不通,这种挑战还有什么意义。</p>
如果可以打胜的话,我我现在就敢去单挑那个老龙头,反正,都是不可能的事吗</p>
正如云冲波的判断,以一敌四,饶是蹈海天刀出鞘,也只是稍稍延后了败北的时间而已,四破其二后,终于被分用计都罗喉之力的暗兮灭魂魄和暗兮吞双双制住,血肉遭蚀,魂魄受锁,再无翻身可能。</p>
唉</p>
长叹声响起,并缓缓走近,同时,浑天形象忽告不见,地面复平,就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p>
化身为二,甚至为四,那只是天王的一个尝试,除却袁当之外,相信当世已没人可能作到北王你以此为方向来挑战强化自己,太勉强了吧</p>
干王。</p>
缓缓起身,蹈海舒张双臂,道:我明白,但,你也知道,我的目标就是要成为小天国的第一强人,和这相比,刚才那样的尝试,我并不觉得算是过分。</p>
当初,袁当的最后一战,面对四王联手,他竟能完成超乎所有人想象之神技,强行凿破时间障辟,将存在于过去和未来的自己短时拉到同一时空下,与现在的自己联手对敌,虽只能维持极短时间,但却已几乎逆转战局,甚至,若他愿意,也足可以在时间内击杀掉四人中的任何一者,诸王事后盘点时均觉心惊,更觉止此一技,袁当已足可自许永世最强。</p>
亦是在那之后,浑天潜心时光之术,欲将此招重现,只始终无功,此事诸王都有知道。至于刚才一化二,二化四,倒和这一神技无关,根本就是蹈海依托浑天所留招意,输力支持,等于他自己在打自己,若真对敌,却是并无用处。</p>
可是啊,北王。</p>
沉吟一下,长庚仍然继续刚才的话题,武学之道攀至巅峰后,再进一步都极为困难,更有无数难以预测的危险,蹈海乃是小天中第一名将,若因练功而有所闪失,简直可以让关虎林公孙三省一干人笑歪嘴巴。</p>
反正,北王你现在已足可以抵住关虎林,而且,我方目前的弱点也不在最强者的层面</p>
没有说下去的话,两人都很清楚,大量有经验及能力的中下级官僚将佐,才是小天国当前最紧缺的人力资源,但因为两人都很清楚的原因,尽管长庚始终在全力推动,这个问题也一直都被处理的别别扭扭。</p>
是否能击败关虎林,只是过程中的一步,并不重要</p>
态度竟有些傲岸,又似有些冷漠,在蹈海之于长庚,这是从未出现过的现象。</p>
因为,我必须变强,不断变强,因为</p>
声音突然发生了奇怪的改变,蹈海看向长庚,很古怪的笑着。</p>
因为,我,和干王你,和东王,和天王,都不一样在你们眼中,我蹈海,只是一把刀,对吧</p>
~~~~~~~~~~~~~~~~~~~~~~~~~~~~~~~~~~</p>
北王,有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你</p>
面不改色,长庚轻轻扯开话题,以问代答,表示对蹈海杀败许逊坚的纵欲之刀很感兴趣,对他炼刀雪域所得的领悟,想知道的更多一些。</p>
嗯,很巧啊。</p>
边慢慢挤压右边的太阳,蹈海边慢慢道:干王,有个问题,我也一直都很想问你</p>
当初,在大江之上,我离去之后,公孙三省和你,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呢</p>
北王</p>
长庚终于变色,却仍被蹈海抢在前头说话,但不要紧,其实,我大概也能猜得出来。</p>
我想,应该是一些分析推理说明,一些关于我太平道为何必然失败的道理吧</p>
北王如果你想知道,那么,我可以说给你听,当然,那会很长。</p>
不。</p>
并不转身,轻轻摆着手,蹈海道:我不想知道,一点都不想知道。</p>
你</p>
缓缓踱步,蹈海背对长庚,目注脚下江山。看着他的背影,长庚,首次产生了无从捉摸的感觉。</p>
干王啊,我提到这个话题,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一件,我从来没有提过的事,一件,我全力以赴要忘掉的事。</p>
后来,公孙三省曾经和我见过面。</p>
林家堡</p>
一瞬间已作出判断,这就换来蹈海低沉的笑声。</p>
正确。</p>
告诉长庚,送棺林家的时候,意外遇到公孙三省,更在随意就可将对方斩杀的前提下,仍将对方放过。</p>
他说,想和我谈一谈,他说,他相信我们太平道必将失败。</p>
皱着眉,长庚道:他怎么说的</p>
古怪一笑,蹈海摆摆手,道:不知道,我忘了。</p>
堪称激气的回答,但错愕之色一闪,长庚失声道:你你强行封闭了自己的记忆</p>
全对</p>
大笑着鼓掌,蹈海告诉长庚,当时,公孙三省很明白的表示,既然敢这样来见蹈海,就不怕死。</p>
他说,我杀掉他也没有用,我就算杀掉全部中兴诸将也没有用,新的强人会出现,新的困难会浮现,到最后,小天国必定覆灭,太平道注定失败。</p>
若只有这样程度的诅咒,对蹈海当然不会有用,公孙三省九成九会被一刀断头,还很大可能被把脑袋带回去等着见证小天国的失败,但,接下来,他却用层层推进的严密推理,证明了他为何作出这样的断言。</p>
虽然什么都记不起来,不过,他应该是把我说服了。</p>
所谓说服,其实更多只是语言层面,并未能动摇蹈海对太平道的忠诚,但因为这,蹈海还是将公孙三省放过,让他离去,因为这,蹈海更将自己的记忆封闭,不肯回想,甚至让自己完全忘掉曾经在林家堡见过公孙三省这回事。</p>
啊,这样啊,难怪,我一想到林家的事,就会头痛。</p>
终于明白原因所在,云冲波大感意外,却又有几分知己之感。盖这种口服心不服的感觉,他正刚刚有过切身体会。</p>
本来就是啊,说不过不等于自己就是错的</p>
那么,雪域炼刀的你,终于让自己开解,让自己找到答案了</p>
这个问题,也是云冲波非常感兴趣的,毕竟,蹈海是因为说不过才将记忆封闭到完全不记得有过这件事,那么,现在能够回忆起来,是否说明,他已将自己认知上的枷锁解开</p>
不。</p>
又是一个否定的答案,蹈海道:我没有找到答案,也没有让自己开解,我回忆起那一切是在和许逊坚的一战后。</p>
雪域给我的收获只不过,是让我敢于面对自己的丑陋面罢了。</p>
因为袁当的讥笑,使蹈海决意挑战自我,去发现挖掘和最终战胜自我的贪婪与yu望,那使他领悟到断欲四刀,攀上更高的武学境界。</p>
但石狗城下一战,那破戒僧的力量,却让我恍惚。</p>
那种爆炸一样的力量,粗野,狂乱,直接,却着着都散发着强劲无比的生命力,其势勃然,莫可压制。尽管蹈海在力量及技巧上都有优势,却仍然难以速胜,甚至,在取得上风之后,也没能给予其致命一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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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丑陋的力量,清修多年,却压制不住自己对女人与美食的渴望,因而破戒离山,但,这yu望却使他强大,没道理的强大。</p>
迷惑于那不合情理的力量,和受挫于石狗城下的忿恨,蹈海在双方止兵的时间里,独访雪域,意图为自己的困惑找到答案。</p>
然后,我找到了。</p>
戒酒散财远色养气,这是令蹈海终能脱胎换骨,与浑天东山并立而三的强刀,而置身于任何物质yu望都没法得到满足的雪域,蹈海却将其推至更高,演化出了纵欲之刀。</p>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苟能执礼,何惧有情yu望的确丑陋,但生而为人的我们,本就与yu望同生。</p>
背着手,蹈海的声音,听上去是如此的遥远,和如此的深邃,长庚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的听着。</p>
我们不是神啊神既令我们生而为人,生而有欲,我们又何必害怕,何必压制</p>
我们所应该作的,是适应它,认识自己的yu望,掌握自己的yu望,和驯服自己的yu望这,才是我在雪域上得到的领悟。</p>
北王啊</p>
长长吁气,长庚道:你你的确已经超越袁当了,我相信,纵然袁当重生,你也已经可以把他阻止。</p>
使用阻止而非击败,这当中的细微区别,就连云冲波也能听懂,所以,蹈海依旧只是作出他今天最多的动作,摆手。</p>
我不会以为凭这就能战胜袁当,他身上有太多我越向上攀,就越感到没法理解,不可能实现的东西,不过,如果再见到的话,他,的确不会那么容易就让我迷惑了。</p>
领悟纵欲之刀的同时,蹈海发现,自己的完全境界也得到大幅提升,依靠之,他在青州之战中创造奇迹,以九级力量的伤疲之身,斩杀许逊坚及与其联手的四大道士。</p>
当然,这并不是说我真得比他强很多。</p>
回忆当日,蹈海承认,自己的胜利绝对有运气成份在内,本质是坦荡武者,许逊坚从约定诱蹈海入伏开始,就愧疚于心,这使他的道心失明,使他的刀上更多一重无形羁绊。</p>
但就算这样,那一天,他仍然有机会败我甚至杀我到最后,我也只能说,大概,就和在之前无数个战场上一样,是天又一次选择了我。</p>
说到这个话题,两人皆告无言,小天国起事至今,大小血战,何虑百千长庚理政后方也还罢了,蹈海亲临矢石无数,而能全首至今,对之,自有一分感触。</p>
而,亦就是在击败许逊坚之后,我抬头看天,看向那真正的星空,遥远冷漠高不可及的地方那时,我终于回想起来,回想起来,林家堡的事情了</p>
那么,你找到答案了公孙三省的说法,你终于发现其错误所在了</p>
声音中竟有一丝紧张,以及隐隐的雀跃,这令云冲波吃惊,也令他开始用别一种眼光去打量长庚。</p>
该不会,他他也到现在还没绕出来吧</p>
面对长庚的期待,蹈海却再次挥手,给出否定的答案。</p>
不,我没有找到事实上,我也不准备再找。</p>
告诉长庚,自己根本已将公孙三省的说话再次忘掉,没有留下任何印象,因为,那已不值得自己再去费心。</p>
想不通的事,我就不再想理论始终只是理论,若我们能将小天国建立人间,任那理论说得何等动人,也只会变成笑话。</p>
出奇简洁的思路,更洋溢着强烈霸气,明明觉得这种说法根本就是没道理或者说盲信,云冲波却觉得,这的确很难辩驳。至于对面的长庚,更是陷入沉思。</p>
而同时,我也终于领悟到自己的位置,我是刀太平之刀。</p>
治国不如浑天,理政不如长庚,亦没法如东山般请动最高神祗上身,和坚持不懈的宣讲太平教义,蹈海的自我或者说价值总结起来,亦不过是力量而已。</p>
所以,我终于明白了,我就是一把刀之前,袁当也好,公孙也好,他们总是这样说我,和令我愤怒,但现在,我终于明白,我就是一把刀,这是天给我的位置,亦是我的价值所在,是我最能够发挥作用的地方和形式</p>
怀着这样的觉悟,蹈海平心静气,并不在乎之前被浑天诸人的轻视和但肯使由之。</p>
你们有你们的位置,我有我的位置,人是各各不同的,强要更移,并无益处。我就是刀,太平之刀,会为小天国斩杀一切敌人的强刀,至于其它要动脑筋的事和麻烦事,都有你们作主。</p>
带着完全透澈的笑容,蹈海手按腰间,看向天边,那笑意,也正似百炼钢刀一般锋锐,简炼。</p>
而同时,我更劝干王你听我一句话,听我这笨人一句话,不必再为公孙的那些说话头痛,不要再费心去驳倒,去解释只要我们能够戮力同心,在人世间建立起天国,未来的聪明人,自会给我们的成功找出理由,建立起咱们必然成功的理论。</p>
所以,干王,你也好,天王也好,东王也好,就把我当成一把刀放手使用吧只要,那是为了太平,只要,那有助于实现太平</p>
夕阳下,山林中,长庚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轻轻摇头,他走前一步,把手按在蹈海的肩上。</p>
北王,让我们一齐努力,把太平带来人间吧</p>
~~~~~~~~~~~~~~~~~~~~~~~~~~~~~~~~~~</p>
小雪初晴,山林皆素。</p>
空着手,云冲波慢慢走着。</p>
应该是这里了唔,荀先生他们不在家,真是运气啊。</p>
来到梦中所见的地方,云冲波犹豫再三,方按照自己的回忆和理解,默默运功,并将中指咬破,滴血在地上。</p>
希望有用应该有用呃,没用也没什么损失吧</p>
明知小天国至少是两千年前的旧事,但被深深吸引,云冲波仍是来到这里,作着自己也觉很大可能是没意义的尝试。</p>
反正,只是一滴血罢了</p>
虽然这样,在迟迟无功的情况下,云冲波也并未如开始的计划般,断然止损,而是一次又一次回想着梦中的细节,作出努力,直到已滴了将近二十滴血后,他才垂头丧气的开始包扎手上的伤口,并转回身去。</p>
唉,果然,没有这种便宜事的</p>
在云冲波的算度中,这实在是方便不过的练招办法,对手绝对够劲,最难得在还似乎不会受伤,是以希望虽小,也还是跑来了这一趟。</p>
可是,我明明每个细节都作到了,包括他是怎么运气,怎么用自己的力量和回忆来组合敌人,为什么就是不成呢</p>
这样的想着,云冲波忿忿的一挥手,却忘了自己正在向指头上裹纱布,一下子扯落下来,血光飞溅,虽然不多,却苦在十指连心,当真是痛得很。</p>
呸,呸</p>
大感败兴,一边吐着去晦气的口水,一边忙忙的再把纱布裹回去,但刚刚动了一下,云冲波已把所有动作停住。</p>
呼</p>
颈后每根汗毛皆直立起来,如炸裂一样的痛着,云冲波根本不用回头,止用感觉,他已能清楚感受到身后,那股正如万丈波涛一般,不住升向天空的霸气。</p>
成功了么可是,这感觉,不象浑天倒,倒更象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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