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四节(2 / 2)
但,仍然似乎有什么在拖着他的脚步,仍然似乎有什么令他越走越慢。</p>
是什么</p>
是可惜可惜那将永远错过的一切不死者的身份神一样的力量那些,小天国众多不死者集结的精华所在</p>
是失落失落于永远和萧闻霜擦肩而过不复再得见那样的笑容不复再得见那样的人</p>
是不甘不甘于自己一直只是浑浑噩噩的被人摆布没有依自己的心意痛快一战没有在那怕是花胜荣的面前强力主导过什么</p>
到底是什么越想越乱,云冲波始终没法给自己一个答案。</p>
堪堪已走到圈边,云冲波停下,不再前进。抱着头,蹲了下来。</p>
长庚静静看着他,一言不发。</p>
我我还是不明白。</p>
如果你改变了主意,我我会很高兴。</p>
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但还是藏不住那一丝激动,长庚表示说,只要云冲波能找回对太平的信仰,自己立刻就可以给他很多东西,足够让他在苏醒之后无视子贡与子路的东西。</p>
忠诚面对你自己,蹈海想一想你的心,感受一下你对太平的渴望</p>
住口</p>
猛一下站起来,转过身,脸色忽青忽白,似乎是在怀疑,又似乎感到恐惧,云冲波死死盯住长庚,这样过了很久,才用一种似乎是挤出来的声音,艰难的道:</p>
不,不要再装了。</p>
你不可能给我任何东西,你也不可能这样送我回去而且,你也不是长庚</p>
我该怎么称呼三分三别,或者是</p>
紧紧盯着眼前的长庚,云冲波一字字道:袁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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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沉静很久,长庚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很温和,却又很古怪。</p>
谢谢你,这样叫醒了我。</p>
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在缓缓蠕动龟裂片片脱露,并迅速消逝不见。感觉上,就象长庚突然脱掉了外面的衣服。</p>
一梦千年,连我自己都几乎忘掉了原来,我不是长庚</p>
披发逆风,袁当背手站着,依旧是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依旧是那似乎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依旧让云冲波没法看透。</p>
你,是怎么发现的</p>
现在,应该是你来回答我的问题。</p>
只手按在刀上,云冲波沉着脸,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p>
你想问什么呢</p>
依旧笑得莫测高深,袁当摊手道:其实,什么也无所谓,你可以问,但是</p>
忽然沉下了脸,袁当竖起一只手指道:但是,你只有一次机会。</p>
手一动,袁当已消失不见,下一瞬,他出现在云冲波身后,立掌如刀,狠狠砍下,掌缘火焰流溢,尚未及体,已将云冲波头发灼至卷曲发焦。</p>
炎龙五焚,卧龙焚野</p>
间不容发之际,云冲波身子一晃,本能般避却火锋,腰间蹈海同时闪电般弹出,划了小半个圆弧,也不出鞘,就这样向后急斩</p>
孤帆绝妖邪,还是反手刀好家伙,你对这一刀的领悟真不次于当年那家伙了</p>
声音中似有讶意,袁当一沉肘,早将蹈海执住。</p>
但,还是没用</p>
袁当只将手一放,力量源源吐出,云冲波感觉如叶舟之置江海,不能自处,被生生震飞出十余步外,方想止住身形,却忽又觉一股大力自刀上迸发,饶他咬牙切齿,却到底还是要连退七八步方才好些,犹觉得头昏脑涨,刚想运功调息,却忽然一震,今次居然是从右腕两处道上攻入,急切之下,云冲波不唯急退,更要连连挥刀发力,将潜劲驱出,待稍压住时,早又退出五六步外如是七番,云冲波方能稳住身形,此时已退至五十步外,定一定心,觉得肩酸臂痛,大汗淋漓,更觉头昏腹恶,倒有几分想蹲下来大呕一气。</p>
才五十步好精深的完全境界不对,这是论语</p>
微现诧意,袁当笑道:练成了论语的不死者这是什么世界啊忽一沉脸,道:但也没用</p>
你毕竟不是他啊,没有取得真正的领悟,管你的刀有多强,管你的心志多坚以八级力量对战十级力量,你,只是一只蝼蚁</p>
沉着脸,云冲波全力调息,并不理他。</p>
所以,还是我刚才的说话。</p>
竖起一只手指,袁当淡淡道:你只有一次机会,问对你该问的问题,问对我想听的问题,问得出,我答你一切,问不对</p>
冷冷一笑,袁当道:在这个世界中,我们的意识似乎可以不死不生三千年寂寞,已挨得我很难受了</p>
问不对的话,他要把我永远留下么</p>
心下盘算,云冲波觉得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前景,却又隐隐觉得不对总觉得,对方必然另有图谋。</p>
对袁当,他实在是深怀惧意的。</p>
从一开始,这个人就是如此神秘,神秘到了,甚至在历史中碌碌无名的地步:他曾向萧闻霜等人询问,也曾向荀欢和介由发问,还曾经查询过关于那个时代的记录,当中,或者是根本没有提到他,或者,是把他当成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轻轻带过。</p>
有勇无谋实以侥幸在承认他曾有过些些微功的同时,也总会有这样的定语被加在身上,只有云冲波,只有亲眼目睹亲身感受到小天国成败兴衰的云冲波,才会知道,那个有勇无谋的人,到底,有多可怕。</p>
他,以一人之身,取得了之前的三王七姓之后的中兴诸将都没能取得的成绩,他,以一人之身,几乎,将整个小天国击倒</p>
甚至,连他的失败,也更象是一个迷团:他完全可以隐忍等待,就如同他之前是怎样在董家雌伏的一样,他有太多机会可以杀掉蹈海,却一一放过他的行事,他的说话,每一样也让云冲波觉得格格不入,觉得,没法理解,没法捉摸。</p>
所以</p>
精神猛一振,云冲波直起腰来,看向袁当,声音当中,居然有了几分嘶哑。</p>
你,是不是见过太平</p>
一句话,似乎扳下了某个开关,杀气敌意,忽地散尽,袁当的眼中,初次出现了错愕。</p>
之后,是苦笑,和了然。</p>
难怪,太平会坚持说,你的资质,在我之上</p>
慢慢走近,神色变作温和,更居然透着一种久倦之后放松和淡淡的亲热,袁当拍拍云冲波的肩,慢声道:这样,你应该都明白了吧</p>
呃我还是不太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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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情景,该怎么说呢</p>
荒唐。</p>
深得我心,真是深得我心</p>
说着话,两人抚掌大笑,样子好不开心。</p>
但这儿却似乎不是能够从容谈笑的地方:释远任的方丈室虽然不小,但一下子挤进二三十人,也实在很不舒服,更不要说就在几步外的地方,叫骂声喊杀声响成一片,数十名凶狠强悍的山贼,正在围攻唯一的入口,似乎随时都可能杀将进来。</p>
两个人的状况也似乎很不适于从容谈笑:帝象先也好,孙孚意也好,两人皆手足酸软,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那怕只是走动几步,都要扶杖倚墙,出身透汗。而更不仅是他们,观音婢齐野语左武烈阳,朱家一干高层,每个人也一样,手足酸软,行动不能,比较起来,他两个已算好的了。</p>
不过,几位请放心,只要那位爷能守住入口,绝没有其它办法能攻进来,不是贫僧夸口,便整个凤阳郡里,也未必有几个地方比这儿可靠。</p>
作为唯一没有中毒的人,释远任的脸色却比任何一人都更加难看,虽然奔走来去添茶倒水时犹不忘表功,但脸上眼中不时闪过的瑟缩之意,却连不熟悉他的人也能轻松看出。</p>
是啊,要不是你这么可靠的地方名声在外,今天这事怕还出不了吧</p>
孙孚意拉着脸,丢出一句话,饶是释远任能言善辩,也被噎住到说不出话--这也难管,正如孙孚意所说,若非他名声在外,今天这事情还真是出不了。</p>
知道朱子森会让伯羊布下迷药,也已将专门的解药服下,孙孚意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直到朱子森身死血溅,他才骇然发现,对方之前竟似另服药物,血溅遇风,竟与自己先前服下的解药互相作用,形成了效力更强的迷药</p>
一直到这时,孙孚意尚未担心自身安危:朱子森的计划中,令众人短时不能行动并非要对帝象先一众有何不利,而是要保证当山贼突袭朱家堡的消息传来时,这些人没法介入,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保赶回朱家堡增援的人中,没有可能坏事的好事者。而孙孚意的计划,则是兵分两路,伯羊在明黄麾绍在暗,击破山贼,自己则等到朱子森杀去朱晓杰后,再揭穿其面目,逼其自杀。说到底,在两人眼中,朱子慕都无非是一件可以控制朱家的道具,谈不上有什么尊重关心。</p>
而如今,意外出现,伯羊留给自己的解药竟然另有玄机,这令孙孚意感到不安,却还不至少害怕:因为,他实在想不到伯羊有什么理由要对自己不利,或者说,无论伯羊有何图谋,孙孚意也看不到他要取自己性命的必要,更不要说,和自己在一起的,还有帝象先还有观音婢还有左武烈阳,还有齐野语无论伯羊在想什么,无论伯羊的背后是何方势力,他都没必要把事情作到这么大。</p>
但偏偏,事情却一次又一次的超出孙孚意的估算:在袭击朱家堡的同时,也有数十名山贼被分出来攻向禅智寺。由于释远任的迅速反应,在这些人杀将进来之前,包括帝象先和孙孚意在内的所有大人物都被送进了方丈室,一个,正如释远任自己所炫耀的,足够坚固的地方,但同时,糟糕的是,这里似乎也是山贼们的目标。</p>
直到这时,帝象先也好,孙孚意也好,才同时反应过来,一向都习惯于掌握大场面,计算大事件的他们,犯下了何等可笑的错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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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财死</p>
对这些山贼而言,再崇高的身份都没有意义,也不会有人笨到利用这种蝼蚁一样的存在来作什么大事,但是他们却有着足够的贪婪,而偏偏凤阳郡中,又无人不知,不知道禅智寺的大名,不知道释远任的大名。</p>
为了安全而避入方丈室中,却没想到,在这些山贼的眼里,帝象先孙孚意这些名字,根本没有意义都加在一起,也比不过可能从方丈室中搜出的一箱财宝</p>
我说,方丈啊</p>
拉着个脸,孙孚意斜斜瞥着释远任,道:你该不会是从一开始,就想拉我们这些人给你看家护院的吧</p>
那,那里能呢,孙少真是会说笑</p>
不停的擦着汗,释远任居然是这些人中最紧张的一个,孙孚意看在眼里,又觉好气,又觉好笑,却也觉得这人实在不值得自己事后再来对付,到最后,也只是丢出句话道:总之,你这次破财是免不了的那位老弟的伤,没有千儿八百两怕是不够治见释远任脸色早变成一片死灰,也懒得再理他,转头道:怎样,还守得住么便听弃命卒毫无感情的声音道:可以。看到网.23u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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