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弹:关于阿新的一些回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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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是个累赘。”阿新抱着酒瓶,稀里哗啦,哭的我都想跟着掉几滴了。“连我妈都这么说,人小伙要知道你家这情况,不会同意的。趁早收了这条心吧。”

“你后妈?”我递给她一大把抽纸。

“对于一个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的母亲来说,”她响亮地拧着鼻涕,眼睛充满恨意,“把女儿当,这不希奇。”

“你妈只是把你当成……奴隶而已。”这个安慰忒蹩脚了。“你哥还跟你妈住一起?”

“一旦他离开我妈,很快就会在街上发现他的尸体。”

“白吃白喝?”

“不仅如此,还想方设法行骗。知道他两年前那个所谓的女朋友?”她音量最大化地哼了一鼻子,“不过幌子。”

“你哥也忒……那啥了。”抱歉,我的词汇库有限。

“总比欠一屁股债,高利贷半夜到我家吃夜宵强。”

“你妈不管?”

“放纵都来不及!三十好几,没点自理能力,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我哥变成臭虫,我妈功劳不小。”阿新喝一口酒,喷出一段。

“你爸呢?”我继续撸串,面前的竹签横七竖八。我深深的知道,好朋友心情不佳,我不该这么有食欲,可是我太饿了。下班刚到家,屁股还没坐稳,就被她十万火急call过来。

“他不当家。”

“跟你哥关系怎么样?”

“好的很!”阿新瞪着眼珠说,“要钱时,一口一个妹妹;一说没钱,立马六亲不认。知道吗,我跟我妈说,再这么放任他,你就要去局子里哭了。我哥过来,二话不说,一个嘴巴。打那后,我再没跟他讲过一句话。”

她这一席话,把我说成了哑巴。我唯一能做的,只有默默撸串。捋地竹签冒火星时,一个问题滚到我的舌尖,“你姐负担生活费吗?”

阿新放下空瓶,摇晃着从脚边的塑料筐里抽出啤酒,用牙咬开瓶盖,灌了一大口,酒瓶像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知道我姐离婚的时候,为什么主动割舍骨肉?”她泪眼迷蒙地说,嗓子似乎出了毛病,“她养不起。”她抹了把眼泪。转瞬又有大颗泪珠簌簌而落,“想想我姐就可怜。一个人躲在破工厂,啃着白馒头,连给儿子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只会哭。”

我不好意思吃了。

“走一个。”我有点哽塞,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表达此刻的心绪。不等她碰瓶,我一骨碌干尽,打着嗝问,“为什么不敢?”

“只会招来那女人的谩骂。”

“你姐夫呢?”我忿忿地把酒瓶摔到地上,“一夜夫妻百日恩,到底孩他妈!”

“哎哟喂,”仿佛除臭一般,阿新用手扇了扇鼻子,“千万别提史上重量级渣男。瞧他那贱样,自个出轨在先,有脸争房产?我姐怕他使坏,拱手相让。本以为告一段落。哪成想,那女人怀疑贱男跟我姐藕断丝连,追着我姐骂,骂的我姐左一个号,右一个号,一溜si卡,贱男连个屁都不敢放。我姐上辈子一定干尽了缺德事,这辈子赎罪来了。”

“小三有理了?靠!”

“这绝对是地表最强小三。电话,短信,到处散播谣言……不然我姐能普通话都说不溜,跑来bj长嘴没?受那窝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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