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今晚,你住到我屋里去（2 / 2）

“空宅？”什么意思？张小素凑前细看老婆婆脸上诡异的表情，忽然感到不寒而栗，脑子里轰然一声响：如果是几十年的空宅，现在又闹着凶杀，难道这真是个鬼宅？还是别的原因？一时间她想到了《聊斋》里的鬼屋，就问：“那原先这院子的人呢？”

“都不见了！”老婆婆瞥过她一眼，目光含笑说：“丫头子啊，还是早点走吧！”

“走，怎么走啊？”

“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呀！”

张小素不想和她打什么哑谜，可看这成精似妖的老婆婆，又是个硬核桃，根本就没法撬开她的嘴，更是无法问不出个所以然，不禁有些气馁。

唯一能判断的，这老婆婆应该是代表杨德才来警告她的。

虽然她心里有无数个问题想问，却明白只要引起这老婆婆的警觉，这扇通往羊家庄的窗口，就会立刻关上。

一大锅素汤淡面很快就煮好了，灶房里蒸气弥漫，烟火熏人。行走漂乎的老婆婆在围裙上一擦手，步履蹒跚走进院里，不管有人没人，照例哑着嗓子空喊一声：“吃饭了！”喊完又颤颤巍巍地走回来。

张小素打好面条，端着饭盆，坐在小凳上，边吃边看着她，希望她能坐下来，聊上几句。然而这老婆婆就像个机器人，涮过盆退过火，便步出灶房，慢悠悠地离开了这个院子。

到了正午时分，果然如老婆婆所说，乔波他们没有回来。孤零零的院子无人光顾，就像是空山幽谷，除了原野的风，掠空而过，剩下的只有空洞寂寞。

再细想老婆婆的话，似乎都隐含着威胁，令张筱素心生恐惧，寒意一阵一阵袭来。

虽然是大白天，可独守一座若大的空宅，还是令这俏佳人心里发慌发怵，吃过饭，她便返回宿舍，死死地顶住了房门。

一直到太阳偏西，寂静的院里终于传来脚步声，有人回来了。

那人急速穿过院子，去了后院，没过几分钟，那人转回来，一张张小素最不愿意见到的脸，出现在玻璃窗上。是孙新鲁，他敲敲窗子，摆摆手朝她微笑，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招呼道：“哎，小素，今天这院里好冷清啊，就剩咱俩了啊！不过你别怕，有我陪着你啊！”

他的目光就像是笼中之兽，火爆而贪婪。

张筱素隔窗回了一句：“德性，去，谁要你陪呀！”但由此她也明白了，今夜有麻烦了，这将是个危险的夜晚。如果和孙新鲁独处，面对这个觊觎已久，虎视眈眈的家伙，她实在没办法全身而退。

忽然间，心思灵动的她醒悟过来，既然乔波他们回不来，是被杨德才算准的，那么她不去公社，恐怕也是被算准的，由此而来，这个空宅就像是一个局。一个布好的陷阱，而她就是那个猎物！

怎么办？

正想着，只见老婆婆的身影如幽灵一般，再次出现在院里，她像个木偶，机械地移着脚步，像是没看见院里有人，慢慢穿过院子，走进冰冷的灶房。

张筱素立刻打开房门，对孙新鲁说：“你先回屋去吧，我去帮厨，等饭好了，我去叫你！”

孙新鲁笑眯眯地抽着烟，眼望着俏佳人欲言又止，最后点点头，转身回屋去了。这一刻他的确很兴奋，期待夜晚降临，期待和美人独处，他从县里追到古仓，为的就是这一刻。如果到时还不行，他就打算霸王硬上弓，让她变成自己的女人。

张筱素走进灶房，仍然过去帮着烧火。

老婆婆用长长的锅铲指着盛出的一大盆面条，问她：“中午的没吃，下午还要做吗？”

张小素盯着对方通灵似的眼睛说：“那就别做了，你不说他们回不来了吗？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他们究竟干啥去了呀，为啥回不来呢？”

老婆婆毫不理会她的追问，把盛出的面条又倒回大锅，搅拌一下。张小素也点着灶火，大铁锅开始慢慢加热，一时间，俩人都不说话，在沉闷的气氛中，就像一对影子。

可意想不到的是，老婆婆终于开口道：“他们去干了什么，村里人都知道！”

张筱素一愣，冷静地说：“那就合着，就我一个人不知道了？”

老婆婆像是忘了回答，两只混浊的眼睛像电光火石般闪动了一下，便轻声对她说：“今晚，你住到我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