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月夜裁决（2 / 2）

只是几个乡村女人的疑问要比张小素的疑问还要多，她们不停地寻问城市生活的细节，张小素根本没有问话的机会。而且从年龄看，其中三个女人差不多可以做张小素的母亲，最小一个也比张小素大了十多岁。

很快她们展示出好客的习俗，围在这屋里，陪着张小素吃过晚饭，然后在热烈的气氛下，继续问东问西，话一直说到很晚。她们的热情不禁让张小素感到疑惑。

从外表上看，这羊家庄的人对她们很是冷淡，并不欢迎。

可这些人眼下的表现却恰恰相反。这又是为什么呢？如果把她领进村里，就意味着走进陷阱，那么那个陷阱又在哪里呢？

她并不知道今晚是月圆之夜，此刻正有秘密悬而未决。

而在这个月圆之夜，羊家庄注定是不能平静的。

此刻杨德才家里正进行着的秘密聚会，若大的客堂间沿墙坐着二十位各式各样的老人，他们都是族里出类拨翠的人物，此刻正遵照议事的惯例，先是畅议，然后争议，最后是表决。

在众人围坐的中间，有个漆花的陶罐，表决是通过每人投入一粒彩豆而决定。

然而在畅议之前，一名老者提议，要见一见这个在古仓特别妖艳、特别能搅事，而且数次逃过凶手袭击的传奇女子。在座的老人已经很少走出村庄了，更别说见过张筱素了。

杨德才郑重地同意了，在他的带领下，在漆黑的巷道，一溜人影蹒跚而行，来到了那日花的家里。

那日花亲自迎接了这批神秘的客人，十几个老者便站在黑暗的院子里，隔窗静静看着正和那日花家人说笑的张筱素。一名老者看过之后，忽叹一声：“这女娃不像传说的那么妖吗！”

“她就像一个弥沙！”

“神情上更像一个观音！”

有了这样的认识，十几个老者重新走回了杨德才的家里，进入最初的畅议的阶段。

杨德才也同样盘腿靠墙坐着，闭目聆听长老们的发言。

而此时的张筱素并不知道身边的这些事，在和老婆婆家人的闲谈中，她谨记老何的吩咐，多看多听少问。直到夜深了，老婆婆终于走进屋里，将重孙女、重孙媳妇统统赶走。

关上房门不久，各个偏房也陆续关了灯，这家人总算安静下来。

“你睡这里吧！”老婆婆跪在炕上，整好一个炕角，拍拍黑油油的被褥。生性好洁的张小素不由地皱起眉头，可又怕老婆婆怪她讲究，也只能入乡随俗。

合衣躺下，盖上油腻腻的，有些呛人的被子，仰望着黑乎乎的屋顶，等持着莫名的夜晚到来。

如果有陷阱，陷阱会在哪儿呢？这悄佳人在闲眼之前，再次自问了一声。

这时老婆婆关了灯，却仍盘腿坐在炕上，点起了煤油灯，开始为一家人缝补着衣棠。这种精打细算，过日子的感觉，张小素是没有的。忙于女工的老婆婆却又是一言不发。

沉沉的暗夜，陌生的房间，无聊的寂静，这俏佳人终于打熬不住，昏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