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小徒弟说的地方栾法医也知道，她说，“带苏小暖去法医室，这不……”

“怕什么呢”，小徒弟看一眼手机，“这个点也快吃午饭了，苏向暖是我朋友，来我工作的地方和我吃饭，不可以吗？”

栾法医像想起了什么，眉头舒展，问苏向暖，“你想来我们工作的地方看看吗？”

小徒弟和栾法医齐心协力把苏向暖偷渡进警察局。站在解剖室门口，小徒弟手放在门把手上，“准备好了吗，一个神奇的世界将要出现在你眼前。”

解剖室内光线清冷，金属器具一尘不染，反射出冰冷的光，小徒弟像个对小伙伴炫耀玩具的孩子，带苏向暖参观这里，给她介绍每种工具的用途。苏向暖认真听着，满脸惊奇。“我猜你喜欢这里”，小徒弟说，“这很好的。”

苏向暖说，“我喜欢这里，这里很好。”

栾法医从外边推来一把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椅子，示意苏向暖坐上去，“我们开始吗？”

苏向暖点头。

栾法医坐在她面前，声音低沉舒缓，“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跟着我声音，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你回到那个梦里了。现在，你正在那间屋子里，屋子很亮，到处都是血，你闻到血腥味了吗，很好，你闻到了，你往四周看，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光亮的刺眼。

细细的线在灯罩和天花板间来回摆动，灯壁上的血干涸成小块的褐红色，透出的阴影晃得满屋斑驳。屋里一片诡丽的红，桌角，墙壁，天花板，血把屋子填的满满当当，没落下半点地方。

地上横躺着五个青壮汉子，大半个身体浸在血水里，露在外头的皮肤惨白滑腻，颈间有血凝成一条红褐色的痂。苍蝇在他们周围‘嗡嗡嗡’尖叫，在不大的屋子里横冲直撞。

女孩坐在角落，安静地盯着灯光。她身上满是血污和伤口，苍蝇误以为这是另一具尸体，在她身上肆意停留。女人从女孩身后的暗影里伸出右手，苍蝇灵敏地飞走了。

女人捂住女孩的眼睛，左手的短刀果决地横过自己的喉咙。鲜血瞬间喷涌，屋里又添几分艳红。

刀掉在女孩脚边，‘咚’一声脆响。女孩受到蛊惑一般，缓缓侧过头。

苏向暖说，“她看见我了。”

栾法医问，“谁？”

“……那个，小女孩”，苏向暖喉间滑动，“小时候的，我。”

栾法医皱眉，“她还在看你吗？”

苏向暖喉咙又动一下，“她一直看着我。”

“别看她了”，栾法医说，“把移开视线。你能走吗？我们去别处看看。”她等了一会，苏向暖没有回答，她问：“怎么了，你没法走吗？”

“我，我不敢”，苏向暖面露痛苦，“我不想去屋里。”

栾法医凑近她，“别怕，你是安全的，我陪着你，我在你身边。你很安全，你记得吗，这只是你的梦，这是个梦，它伤害不了你，你记得吧，我们一起从屋子里出去的，你记得吗？”

“我记得，你救我出去的”，苏向暖渐渐恢复平静，“你抱着我，你的怀抱很温暖。”

栾法医安抚道，“对，我们一起出去了。你想出去吗？”

等了一小会儿，苏向暖说，“我现在不想出去。我，我已经走到女孩身边了。”

栾法医让自己镇定，“你，你看见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只有血”，苏向暖说，“我，我想去那些男的那边，你、你一直在我身边，对吧。”

“我在”，栾法医说，“我们到了吗？”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