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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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我决定报考中国新闻学院新闻系,索取了他们的招生简章和试卷,但没有下最后的决心去考。我们那里有政策,不准大学生随意报考研究生,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次报考机会。第二年,我报考北京广播学院新闻系,做了一些准备,赵幸福也支持我,我的准考证也拿到了。华东地区考点设在浙江省杭州市教工路30号的杭州商学院内。可是,年底的一场大雪让宣杭公路的交通中断,我手里攥着准考证和车票,望天兴叹。

赵幸福知道我的固执和不可救药,她不敢再管我的私生活,她知道再要干涉的话,会以我们的婚姻破裂为代价的,因为我母亲也激烈反对她私自联系我父亲。

有时我坐在家里,奇怪地想动身去看小闲去。那天我在电话里告诉她,我这一生肯定会再见到你的。她在电话那头笑,我听到那声音,似乎感到她在笑我这人很薄情。一个似乎虚无缥缈的人,却成了我那一段时间里的精神恋人。

老于有一天来告诉我,说晚上七点将有一个女的给我打电话,要我在办公室里坐等。自从老于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后,在那里接听电话比在他家里方便多了。那里电话费是公家的。晚上,我去了,接到了电话,是小闲打来的,她真的到了山西。

老于说:“韦雄黄,你这样,家庭会很不稳定的。”

我说:“有什么关系,她是我救过的女子。”

老于不相信地说:“你救的?还不如说是缠上你的妖精?”

我和老于开玩笑说:“老于啊,你已经失去斗志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当你的头儿吧。”

老于听了也感慨,颓然地说:“是啊,人是很容易变成事业狂的,因为这世界上并没有多少让人兴奋的事。韦雄黄,你他妈就是一个情种,不过我也高兴,老子一直对你满怀醋意,现在当你心里系念一个山西女子时,我家三子,就不在你的爱情夜幕上熠熠生辉了。”

我说:“算了吧,还三子,她和赵幸福一样,只晓得奶孩子。”

我知道老于的苦涩心情,他到今天,还没有让三子为他生一个儿子,也没让她为自己生一个女儿。

好像是被一种冥冥中的意志牵引着,一个雾雨天的夜晚,我只身去巢湖,从巢湖火车站乘火车到山西去,经过四十多个小时的车厢生活,我在山西大同的一个煤矿学校的集体宿舍里,找到了小闲。陌生的天空,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不明亮的宿舍区,两年的时空距离,让我们既陌生又熟悉。那时正是傍晚,是学生寝室最热闹的时候,每个宿舍都在发出嬉笑声,每个宿舍里的人都在捆扎行李。学生要毕业了,有些人在抱头痛哭。

小闲住在最拐角的一个宿舍里。她做好了面食,等我的到来。她的姐姐和姐夫也在旁边,和我客气地打招呼,睁着疑惑的眼看我们。他们一直想理解我和小闲之间的故事。

吃过面条、喝了点酒后,我说出来走走。小闲和我出来了。我们一道沿着校门口一条新修的公路散步。那一天的山西大同是雾雨蒙蒙的。我们单纯地走着,那是一条新修好的路道,车还没有通。路两旁的树木在夜晚显得很浓重和怪异,我们走到了很远的地方,漫无边际地说着话,然后,又转身回去。小闲临时住她姐姐姐夫这里,她的姐姐姐夫住得也不宽裕,但他们在这所卫生学校工作。

小闲的门诊似乎也做得不好,她不满意,她也不晓得自己后面的生活怎么过。她似乎和我一样迷茫,对生活。

回来后,我对赵幸福说我到山西去见小闲去了。

她说:“我不信。”

我说:“你不信就算了。”

她那时就有点相信了,说:“韦雄黄,你既然不愿意到县委会去上班,也不能调动到合肥去,那你到北京找你父亲啊,你这样一个人出门不好,你这人太闲了,太闲会生出许多奇怪想法,我怕。”

我说:“谢谢指教,但我知道怎么活。”

赵幸福天天到妇联上班,我在家日日教女儿电子琴,还教她写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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