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乌龙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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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茶室古朴典雅、禅意十足,有明清家具、文玩字画,有铜炉香薰、古曲清音,也有假山流水、兰竹蕨草。

“美食不如美器。”茶具之种种,品类齐全,造型、功能各异,不知其中有没有某代某窑某盏的仿品。

茗香阵阵,熏烟袅袅,丝竹声声。

我们选了一个卡座,私密性相对更好些。

女茶艺师一身素雅的中式服装,动作规范,技艺娴熟。

铁观音,清香型;三层的托盘,有各样水果、各式点心。

紫陌脱了外套,两腿相叠而坐,姿势舒适慵懒而又不失优雅娴静。她不时捋一下头发,很自然,很撩人。

“欲把西湖比西子,从来佳茗似佳人。”这两句集句诗正合此情此景。

“愿所有的旅程都平安顺利!”我端起那仅能盛一口茶的小杯子,向她做了个碰杯的动作。

“平安顺利。”她也举杯,素手纤长、柔嫩。

“中午吃得油腻了些,喝点茶好。——现在喝茶不影响睡眠吧?”我马后炮似的问道。

“不影响,我喝咖啡都可以的。这茶真不错,环境也比咖啡店好。”

“太他……甜了,齁甜!”我咬了半块马卡龙,边嚼边说。

也许,只有这齁甜的东西才能刺激我的味蕾;因为,此情此景,足以让我“食不甘味”。

难道我没吃过这色彩艳丽不似食物的东西吗?好像麦当劳里就有的啊。可能吃过,然而忘却了,也可能真没吃过。

“不是这样吃的。”紫陌笑着解释,“马卡龙就是过甜的,得小口啃着吃,为了让人节制,还显得优雅。据说法国贵妇们就着茶或黑咖啡,一下午就吃一块。”

“这样啊,听着怎么像喝豆汁的时候啃咸菜疙瘩,或者喝二锅头的时候嘬铁钉子。”我抓紧喝茶,这杯子实在是有点小。

紫陌笑得更开心了。她的牙齿颗粒精致,莹白整齐,特别是她轻启朱唇,门牙微露的时候,既可爱又性感。

如果不是这清新可爱的笑容,真不知道我还敢不敢接近她了。

“你常参加这样的活动吗?”我问她。

“这是第一次,那个朋友约的我。你呢?”

“我也是第一次。”我心中窃喜,看来她不是个“爱玩”的人,“其实,这也是我第一次自己动手补胎。”

“我看你弄得挺好的,很熟练的样子。”

“可能比他们补得还好,其实技术很简单,主要是用心。说来话长,it‘salongstory。”

我知道我们的熟悉程度还不足以支撑细水长流似的闲聊,作为一个讨好型人格的人,为了避免冷场,我决定采取大水漫灌的策略,给她讲了一个补胎的故事。

某年月日,我准备骑车出门,坐上去后习惯性地看了看车胎,发现后轮胎有点瘪,检查后发现上面扎了一颗小螺丝钉,不过还能开。

在距修车店还有两站地的时候,我在一个路口看见了一个修车摊。这儿倒是适合小修小补,想着我就拐了过去。

“师傅,后胎扎了个小螺丝钉。”我详细说明情况,并把螺丝钉转到显眼的位置。

“这是真空胎,塞个‘辣条’就行。”修车师傅简单查看了一下说,“不过只能是试试,你这轮胎磨得比较薄了。”

他五十多岁,黑脸,个子不高,身材粗壮,可谓标准的北方丑男。他说话也带有浓重的北方口音,不过,态度倒还友善。

“多少钱?”我边问边看轮胎,并跟前胎比较了一下,好像没有他说的那么明显的磨损,纹理都还挺清晰。

“十块。”

“好,那修吧。”我边答应边有点纳闷,自己对补胎这事不熟久矣。

这时,一个更胖点更高点但一样黑的年轻人拿着一瓶饮料从别处走了过来,半躺在一张椅子上,看样是摊主。

“等一下,试试还漏不漏气。”这师傅塞好胶条、打好气后,准备去拿喷壶。

“不用试,不会漏的。”那年轻人边玩手机边说。

这师傅还是坚持往补丁处喷了水——有气泡,还真漏。

“不行,轮胎太薄了,补不了了。”他边说边把胶条抽了出来,轮胎也就迅速地瘪了。

“那怎么办?”

“得换轮胎了,我们这儿就有。”

“多少钱?”

“二百二。”

他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塑料包装的轮胎,扔在地上,还站上去踩了几下,表示轮胎的质量很好。

我不想换,一是不甘心怎么就补不了了;二是我还是喜欢原装的东西,能不拆就不拆,能不换就不换;三是即使换也不在这路边摊上换。

“要不您再补一次试试。”我以商量的口吻跟他说,并找了些时间紧、先凑合用之类的借口。

“再补也不行,轮胎使不上劲了。到时再漏了,把你这轮毂都硌坏了,花的钱更多。”他看我不愿意换,态度开始变得冷淡,进而到一边“忙活”去了,有点晾着我的意思。

“您再试试,该给钱给钱。”我继续跟他商量,并继续找借口,“主要是我借的朋友的车,出来就换个轮胎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给他补上吧,”年轻人看我坚持,就催促那师傅,接着又对我说,“不是你的车啊。”

“不行就是不行,这还怎么补啊,补了也没用。”他一边嘟囔一边去拿新的胶条。

在那师傅重新补之前,我跟他商量用不用打点气再补——轮胎鼓着,好操作。他说,这怎么打啊,锥子都扎过了。

我没再多说,但暗自纳闷:车支着呢,轮胎不承受压力,打气的速度总比漏气的速度快多了吧?小学数学应用题都是这么出的。

就像我认为的那样,瘪着的时候确实不好补,因为锥子一扎轮胎就陷进去了。他这一次弄得慢多了,好像还扎了不止一次。

弄好后,他把气筒递给我,让我自己打气。

还是漏气,但可以正常行驶,能坚持一段距离。我得赶快去那家修车店。

那年轻人倒是只收了我一根胶条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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