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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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章

姬艳指着李璟说道:“奴家也不要大帅赏赐什么,只要大帅收我这个兄弟为义子就够了。”

李蜂头顺他的手指看去,见那李璟面貌长得倒也有几分和自己相似,一拍大腿说:“好,如果能叫我舒服满意,就收下他为我的义子,将来带着他打天下。”

李蜂头扫了一眼厅里站着的八个大小女人,指着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肥胖女人大笑道:“假若你真有这个本事的话,本大帅另外还重重有赏。好,除了这老菜帮子肥婆外,今天这几个女人全都留下来陪我试试你的功夫。”

李贵财一听这话就急了,这些人中有二个是他的女儿,大的不过十七岁,许了诸城梁大户的儿子为妻,年底就要嫁过去,这一被李铁枪睡过了后,哪里还嫁得出去呀。小女儿才十三岁多点,还没有行笄礼呢,若是两个女儿都被李铁枪当着自己三个小妾和两个儿媳的面一起开了苞,今后还能嫁人吗,自己成什么了?

心里一急,脱口就叫出声来:“大帅,不行呀。其他的女人都任由大帅受用,只有这两个小女孩的是小人的女儿,就要嫁人了的,求大帅放过她们吧!”

“胡说,本大帅睡你的女儿是看得起她们,也是看得起你这头肥猪。你竟然还敢如此叫唤不休,啊,嘿嘿,嘿……”李蜂头这话说得不错,明天自己一走,除了这个叫姬艳的和那叫李璟的小子外,当然这得看今天晚上是不是真能让自己满意。这里的人还不是全部都要送去给蒙古人做奴隶,实在是生不如死,哪里还能由得你这头肥猪把女儿拿去嫁人?能在此之前受到本大帅的恩宠,得沾雨露,也确实是看得起她们的了。

李贵财心中暗暗叫苦,本来他想得美美的,只要讨好了李铁枪,自己就能成为这一带的大财主,欺男霸女任所欲为。谁知这次是自己引狼入室,把李铁枪引到李文镇来,不但在还没见到一点好处的情况下就骂名传天下,连自己的小妾、儿媳和女儿也要先赔进去。而且看这李铁枪的样子,有没有好处还不得而知呢。想来就是能得到一点儿好处,恐怕也是得不偿失。

如果他知道当初去和李铁枪勾结的时候,李蜂头就是要把这个李文镇财物收归已有,把全镇的男女老少一扫而光送去给蒙古人做奴隶的情况,他还能像现在般的想着能得到多少好处吗?天知道。

李文镇原属北宋京东东路高密郡安化节度使安丘县该管,如今则是属金国山东东路密州治所诸城县管辖。原是个有六百余户的大镇,但经过天灾、兵匪烧杀,现如今仅余不足三百户,比户口最高的鼎盛时期减少了一半以上。

镇子北边紧靠浯水,镇北最外的房屋距河只有一百二十余丈,不足一里地。

浯水,前朝亦与下游一样称为潍水,发源于沂山东麓的穆棱镇附近,流经本镇汇入下游的潍水。

此刻正当子时末丑时初之间,缺了一点边的月亮高挂中天,距浯水河南岸二三十丈的草丛中伸出一个人头,略微探看了一下又向草丛内缩下。

草丛里隐约传出一个女声问道:“怎么样,满叔回来没有?”

一个孩子的声音回应道:“没见到有人过来,想来满叔还未与灰熊山的张头领会面,没有得到镇里的虚实。二姐,我们要不要出去寻找一下满叔,万一……”

“胡说,满叔不会有万一的。三弟你不得乱出主意,满叔说不定过一会儿就回来了。”二姐小声喝止住三弟。

一个男声劝道:“承宗,听你姐的话,别出去乱跑。五哥是成了精的老江湖了,他不会出什么事的。万一你去找他时,他却回来了,他不见了你又再去寻你。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聚到一起呀。听七叔的话,静静地在这里呆着吧。”

此时,远远的传来三声蛙鸣,这草丛中一下蹦起五个人影,其中有人也发出三声蛙鸣。

这里的蛙鸣声落,十多丈外的草丛动了起来,一条粗壮的人影快步向此处行来,走到近前用粗沉的声音急促地说:“大家听好了,李蜂头正在镇子里安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次并没有像以前几次一样连夜把俘获的人口送走,而是在镇里停下。据灰熊山的张头领说,他们找到了当时没留在镇内的人,问清了他们灰熊山以前留在这里养伤的一个人,确实是被困在镇子里面。我已经跟他们约好,他们负责潜入镇南,寻机会救出他们的人。我们则从镇北进去,寻到李蜂头想法把他杀了。现在君蕙、承宗,你们跟着我从镇北潜入。七弟你带着八弟、九弟从镇西杀进去,记住,只要冲突一下马上就退出镇子,只要造成混乱给我们机会就行,千万不要和他们硬拼。天亮后我们在镇西五里的河边桃林会合,灰熊山的张头领他们也会到那儿去。”

“知道了,五哥放心。我们冲进去后,一有机会就放上一把火,让镇子里更乱一些,好让你们两路人有更多点的机会。”一个男声小声回答。

“好,我们分头行动。”满叔说完,扭头向李文镇走去。君蕙、承宗紧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

七弟三个人绕了个大圈来到镇西,他们小心翼翼地潜近镇边的房屋,仔细地察看了一遍。李蜂头的手下竟然没有派出人巡逻,也没有守哨,大概之前只有他们袭击别人,从没遇到过受人袭击的经历;再就是以为这附近只有他们这一支军队,没人敢在他们的老虎头上拍苍蝇吧。

摸入最靠外的一所房屋。很幸运,李蜂头的兵卒都在房内呼呼大睡,甚至房内还点着灯火,就是有人从屋里向外面看也不能看清屋外的人,让他们三个毫不费事地进入了第一座房子的院内。

这座房子显然是个小家小户,院子不到半亩大,只有四间房,全都亮着灯火。

靠东道的一间房内有声息传出,走近一听,房内一个男人小声地恶狠狠地咒骂:“女人,给我乖乖地不许动弹,要是你敢让我不痛快,看我不把你的割下来炒成菜吃了。”

一个有气无力的女声小声哭泣着哀求:“军爷,饶了我吧,你们十多个人每个都已经了两次,受不了了呀……哎……哟……”

八弟听得怒火涌起,轻轻走上前推开房门,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裸地被绑在一条长板凳上,一个中等身材的兵士赤着下身,双手紧握女人用力抓捏,俯在女人身上不停地耸动。

听到门响,兵士并没有停止他的动作,头也不回地说:“急什么呀,我还没完事呢,再过一刻过来就差不多了。”

正说着,他忽然从身下的女人惊恐的眼睛里看出了危险,一挺身就要站起来,张嘴要叫。可惜他发现得太晚了,连鼻子带嘴巴被一个手掌捂住,只能发出“依依唔唔”的声音。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只觉得喉头一凉,口鼻上捂得他气也透不过气来的手掌消失,依唔出声的嘴只能大张着,声音从割破的喉头处连血沫子一起喷出,变成一连串呼噜噜的杂声。

后面跟进的七弟和九弟各握着一把匕首,猛扑房内坑上睡得像死猪般的三个人,只一下就割开两个的咽喉。还有一个被这细微的响动惊醒,刚看清自己的人被杀,还没等他张口,八弟一甩手,那把匕首已经插到他的咽喉,这人只挣动了几下就断了气。

七弟他们的运气真好,这座房屋只有东首这间有四个李蜂头的人,其他三间房屋内关着五六十个青壮男人。

当他们打开第四个房间时,一条人影向当先进屋的九弟扑过来。九弟一惊,一挥手中的匕首就要向来人咽喉下手,七弟急叫道:“这是乡民,不可下毒手。”

听到叫声,那扑向九弟的人也止住冲势问道:“你们是谁?”

七弟没有回答这人的问题,端起窗台上的桐油灯,举到那人的面前看清他的相貌,问道:“你是灰熊山的人?”

那人正是王二倌,这时被人叫破行藏,一副豁出去的模样说:“正是灰熊山的王大爷,怎么样?”

七弟喜道:“果然被我们先找到灰熊山的人了,伙计,你们的张头领在镇南找你呢,快到尾上那间屋取来兵器,跟我们一起杀出镇去。”

王二倌迷惑的问:“看守我们的有四个人呢,都被你们给杀了?”

九弟说:“全被我们杀了,快去取兵器吧。”

七弟等二倌出门后向屋里的人小声叫道:“喂,你们这些人还不逃,想等死吗?”

屋内顿时一阵骚动,一个人说:“我们的老婆孩子都在李蜂头的手里,我们一逃他们都会没命的。再说,李蜂头讲过了,只要当他的兵,听他的军令,就把我们的家眷送到济南府去安置。”

八弟看他们没一个想走的,也出声劝道:“你们不要犯傻了,李蜂头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他是骗你们的呢。你们当他的兵为他卖命,他却要把你们的老婆孩子送去给蒙古人做奴隶,再也不会有相见的时日。不过,逃不逃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七哥,我们走吧。”

丑时正,李文镇西忽然冒起了一道火光,不一会又有两处火起。三处的火光不过片刻间就连成了一片,紧接着,火起处响起了喊杀声。

从镇子北面悄悄潜入的满叔和君蕙、承宗三个人,直到李贵财的大宅后围墙外,除了刚到镇边时杀了一个出来屋外小解的兵士外,再没有见到一个人。

镇西火起前不久,他们三人潜行到李贵财大宅朝南的大门不远处,这个大门外倒是有二个守在门边的卫兵。

不过,这两个卫兵毫无一点责任心地在闲聊:“瓜瓢,今天拿到多少银钱,有二两银子吗?”

“才没有这么多呢,今天只分给我一百三十枚当三钱,他们说我没有找到多少银钱,只能分给我这么多。金刺,你呢?分到多少?”叫瓜瓢的卫兵反问道。

金刺丧气地说:“伙计,实话说我也没分到多少,只有四五钱银子,这次出来有点背时,得的钱财没有前几次那样多。不过,听大帅的亲卫说,明天把这财主的家一抄,恐怕能抄出几千两银子,大约多少能分到一点吧。”

满叔听这两个卫兵的话,估计李蜂头可能就是在这座大宅中住下,转身朝后返回到屋子背面。他人朝地上一蹲,把两手十指互扣对跟来的人小声说:“君蕙、承宗,你们到我手上来,上去墙头后再把我拉上墙去。”

那叫君承宗的男孩应声把一只脚踩在满叔十指扣成的手托上,双手扶住墙壁说:“好了。”

满叔站直身体,把双手用力朝上一送,承宗借力朝上一纵双手搭住墙头,翻身上了丈余高的围墙。

照样把君蕙送上墙头,满叔在二人的帮助下,轻松地翻入空无一人的后院。

二条狗无声无息地从菜园一角向他们的落脚步处悄悄地走来。

还好,在狗还没有扑到之前,满叔已经在月光下看清了二头狗儿,伸手从腰间挂着的囊袋内掏出一块东西向狗儿一丢,二条狗儿一嗅到丢出去的那块东西,立即呜咽一声,夹住尾巴悄悄溜到墙角缩起身子颤抖。

承宗好奇地悄声问道:“满叔,那是什么,怎么狗一闻到就跑掉了?”

满叔忍住笑小声笑骂说:“傻孩子,这是满叔找来的虎粪,这二条只会欺负穷人的土狗,当然一闻就吓得屁滚尿流,躲起来动也不敢动弹。它不溜走,难道还会自动跑出来膏虎吻不成。闲话少说,我们找李蜂头报仇去。”

这后院是个菜园子,从围墙到屋子的墙壁有六七丈远。

三个人落地后,绕过悄无声息的菜园子,转到一个角门边,满叔用手轻轻一推,角门发出轻微的“依呀”声,被推开一条能侧身进入的缝隙。

门内的通道黑沉沉,过道里空无一人,可以看到数丈外有火光照到过道的另一头。

三人闪身入了门,轻手轻脚悄无声息地走到过道另一头,满叔探首外望。

这里已经是内院,过道口开在内院西北正房与厢房的交角处,院内空荡荡地不见一个人影。房屋两边的厢房传出许多人睡熟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震户外,正好掩盖三人行动发出的细微动静。正房连大厅有五间的长度,大厅内灯火通明,灯光从厅里直照出厅外,把个内院照亮几近四分之一。估计位于正中的大厅两边各有两间房间,靠东首的窗户还有灯光透出,隐约有人声从房内传来,想来那几间房内的人还未歇息。

满叔回身附在后面两人的耳边,用细微的声音吩咐:“你们在这里等候,我去看清厅中若是没人的话,注意我的手势再到那边有人声的房外查探。小心了。”

满叔伏低身体,由暗影中潜行到能看见大厅的灯光边缘处向厅里看去。

只见厅内四个卫兵有三个伏在茶几上打盹,另一个则满脸心醉地侧耳倾听着什么声音。这个卫兵正是李蜂头的贴身侍卫之一,就是烧成了灰,满叔也能认出他来。

满叔恨恨地想:“这爪牙在厅里,李蜂头就一定在这厅两边的房间内。但这座房屋的格局不利一击后逃走,我可不能为了报仇把应家的两个后辈失陷在这儿。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先退出外面去才好。”

满叔朝角门方向招手,待两人来到身边后带着他们从下厅绕向东侧,走过下厅房时顺手取下一条挂在墙上的绳索。到了东墙下轻声说道:“你们俩听清了,现在我送你们上墙,你们垂下这条绳索给我留条退路。然后就到正房的屋顶上准备好暗器等着,见到有贼兵围上来时立即发暗器。我进那亮着灯的房间内,若是李蜂头在里面,得便即可对李蜂头行致命一击。无论得手与否,我们都必须在一击后远离险地。来,你们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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