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番外一（2 / 2）

只是这胸口，依旧坠疼。</p>

他?知道这是这个世界里男人的正常现象，因为?从小?吃一?种药丸，男人全都失去了?有力量的肌肉，一?身软肉。</p>

还不如章鱼，这身体太差了?，他?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养了?五六日身体，才算是康复。</p>

只是就算康复，这身体依旧连个女人也打不过。</p>

他?耐心地等着，装出已经妥协的样子，只等到被送去外宅时，找机会逃脱。</p>

那日夜里，昭寐送了?饭来，他?接连出去打听了?几天也没有打听出什么消息，今日却神色异样地和他?说：“我今日去你?之前?住的地方，遇上了?你?外出的邻居。”</p>

他?没说完，将饭菜摆好了?，递了?筷子给?初一?。</p>

路西法接过筷子，慢慢吃了?两口，等着他?继续说。</p>

“你?喝口汤吧。”昭寐盛了?汤端给?他?，看着他?接住汤，喝了?两口，才又说：“我说了?你?别气恼，你?的那位贵人是去找过你?，还抓了?邻居来问你?去哪儿了?，可只是问了?问，她就走了?。”</p>

“就走了?？”路西法蹙眉看着他?，不明白什么叫就走了?？</p>

乔纱既然回头去找他?，却只是问了?问，就走了?？</p>

“她似乎不是一?般的贵人。”昭寐仔细望着他?说：“听说她回去找你?时，身边还跟着那位男摄政王大人……可她只是问了?问，当天就跟随那位摄政王大人离开了?咱们沛县……”</p>

男摄政王？</p>

路西法回忆脑子里记忆，这个世界里似乎只有一?位男人做官，就是那位男摄政王，看来她被她的摄政王找到了?。</p>

可她却没有来找他?、救他?，明明她要想救他?只是一?句话?的事。</p>

路西法的脑子忽然沉了?起来，身上也有些发热，像是……</p>

“初一?，别再想着她了?，那样的高枝咱们攀不上，好好地把握文大人……”昭寐的声音变得飘渺。</p>

路西法扶着桌子要站起来，发现双腿绵软无力又跌了?回去，他?猛地抬头看住了?昭寐，昭寐在他?的眼前?变得模糊起来，“你?下了?药？”</p>

昭寐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忙上前?来扶他?：“初一?你?怎么了?？什么下|药？”</p>

路西法猛地抓住他?的脖子，可半点力气也没有地倒在了?椅子里，他?忽然愤怒至极，为?什么连个奴隶也可以骗他?！</p>

为?什么乔纱走得那么潇洒！</p>

为?什么他?要在这具没用的身体里，任人摆布！</p>

该死该死！这个世界里所有人都该死！</p>

他?绵软无力地倒在椅子里，意识却是清醒的，他?清楚地听到周秀带人进来说：给?文大人送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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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晰地看见昭寐哭着被人推开，他?被几个婆子抬里起来，塞进一?顶轿子里。</p>

一?路上他?全是清醒的。</p>

被抬进一?座宅子里、被清洗干净如同一?条鱼似的摆放在床上，然后有人在嘴里给?他?塞了?苦涩的药。</p>

他?先?时不知道那是什么药，等药效上来才清楚，是助、兴、的药。</p>

有人推门进来，他?终于?见到了?那个文大人，一?个相貌平平，三十多岁的女人。</p>

她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脸说：“你?乖一?点，听话?一?点，我不会亏待你?，等你?替我生个女儿，我便?纳你?为?妾，接你?入府。”</p>

乖一?点、听话?一?点……</p>

他?突然觉得无比愤怒恶心，他?是路西法，生来与神比肩的路西法，从来只有他?作恶，他?凌|虐，他?施暴，他?只输给?过神，只输给?过神。</p>

现在，凡人欺骗他?，凡人向他?施暴，任何凡人都可以随意摆布他?。</p>

一?个凡人低下头来亲吻他?，他?在这一?刻恶心得几乎呕吐，他?用尽所有力气猛地张口咬住了?眼前?人的舌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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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外，有什么响动，惊得马叫了?一?声。</p>

躺在马车里昏睡的乔纱，被人轻轻捂住了?耳朵。</p>

她睁开眼，瞧见苏卿皱起的眉，在询问外面怎么回事。</p>

外面的车夫回禀道，是一?只鹿窜出来惊了?马。</p>

“小?心些。”苏卿低下头对上她的眼，眉头一?下子松了?开，“吵醒陛下了?？”</p>

乔纱枕在他?的膝上摇摇头，能感觉到他?漂亮的手指在温柔梳拢着她耳边的发，她想起当日赶回宫，太凤主临终前?对她说的话?。</p>

——“即便?是苏卿并无不忠，也不能留，只因他?是男人。”</p>

——“男人为?官摄政，权倾朝野，陛下若你?是其?他?男人，你?看到苏卿会想什么？”</p>

——“会想，原来男人不生育、躲开律令不服用药丸，像女人一?样活着，可以活得像苏卿一?样痛快。”</p>

——“陛下，你?可知当初创立这凤朝何其?不易？花了?多少年，才让这些男人安分守己地生女育儿？”</p>

——“他?就像个榜样，他?绝不能有好下场，不然人人效仿，陛下该如何？”</p>

“再睡一?会儿，离沛县还远。”苏卿手掌覆在了?她的眼上。</p>

乔纱在他?掌心下闭上眼，对他?说：“苏卿，你?可知太凤主临终前?立下一?道遗诏给?我？”</p>

“知道。”苏卿答她，宫中事他?怎会不知。</p>

“你?知道那道遗诏上写了?什么吗？”乔纱又问他?。</p>

“大概是，陛下掌权后，必要将苏卿杀无赦吧。”他?轻轻地答，声音里没有一?丝丝不悦和不快。</p>

乔纱在他?掌心里动了?一?下眼睑，其?实聪明如他?，早就知道他?的下场，当初太凤主力保他?，许他?掌权摄政，不过是因为?女皇年幼，而太凤主年老，需要他?来扶持年幼的女皇坐稳帝位。</p>

鸟尽弓藏。</p>

但遗诏上并非死这么简单。</p>

她拉下了?他?的手掌，看着他?，“苏卿，低下头来。”</p>

他?也望着她，听话?地低下头来询问她：“陛下想说什么吗？”他?以为?是女皇要对他?耳语什么，便?要侧耳上去。</p>

她却说：“再近一?点。”</p>

苏卿愣在那里，一?双眼静静柔柔地注视着她，她一?直在望着他?，等着他?再低一?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柔情蜜意，他?无法不深陷下去，不去以为?她或许是爱他?的，至少在此时此刻，她眼里的情意是真?的。</p>

他?缓缓地朝她贴近、贴近，他?黑色的发从肩后坠下，落在她的脖颈间，她朝他?迎了?上来吻上了?他?的唇。</p>

那样温柔地吻他?，从轻轻地触碰到品尝，再到情生意动地将手掌插|进他?的黑发中捧住他?的脸，深入了?这个绵长温柔的吻。</p>

他?想，这个吻也是真?真?切切的情意。</p>

这便?足够了?，一?个世界里一?点的情意，无数个世界，她总会爱他?多一?点。</p>

“苏卿……”她勾住他?的脖子，抵着他?的额头轻轻喘息着，像那个吻一?样温柔地对他?说：“那道遗诏上要我立你?为?后，要你?为?我诞下皇储。”</p>

苏卿不明白地眨动了?一?下眼睛望住她，那么近的距离他?无法看清她，“可我……并未服用过药丸，不能生育……”他?从不曾服用改变体质的药丸，根本?无法像别的男人一?样生育。</p>

她掀起眼睑，睫毛与他?的睫毛相交，看着他?说：“你?服药三年，调理身体，即可生育。”</p>

苏卿定定地看着她，突然明白了?过来，为?何遗诏上是立他?为?后。</p>

太凤主是要告诉天下男人，即便?是你?再反抗，再大的权势，到最后依旧是要嫁给?女人，繁衍后嗣，他?避开律令不服用药丸，就让他?在三年内日日服药调理。</p>

他?若为?皇后，繁衍皇储就是他?的职责，不能生育便?是失责。</p>

他?文韬武略，掌权一?时又如何？最后他?依旧要努力服药调理，繁衍生育。</p>

这便?是男人的归宿。</p>

太凤主不是要杀他?，是要倾覆他?，毁掉如今的他?，重塑一?个新的“典范”。</p>

乔纱轻轻抚摸着他?紧绷的后颈，她只与太凤主见了?最后一?面，但她非常佩服她，佩服这凤朝的历代?君王，铁血铁腕，统治男人。</p>

她也渐渐明白，当像她们一?样统治男人时，就很难平等地去爱男人，只会像爱小?动物一?样。</p>

就像其?他?世界里，男人对女人。</p>

就像路西法叫她小?羊羔，因为?他?是统治万物的路西法，他?看她，或喜爱她，就像喜爱一?只羊羔。</p>

“您想要我如此吗？”苏卿喉结微动地问她。</p>

乔纱知道，只要她想，他?就会去做。</p>

她没有回答他?，而是吻了?他?，闭着眼吻他?，与他?十指相扣倒在软裘中，喃喃地说：“我不逼你?做任何事，你?想你?再做。”</p>

他?轻轻叹息着回吻她，她知道的，他?会深陷在她的爱意里，为?她献上一?切。</p>

可他?也知道，她狠心起来有多狠心。</p>

宫中去往沛县不过快马加鞭一?天一?夜，可她吩咐慢行，停停留留走了?四天三夜还没到。</p>

她很清楚，那位初一?被周秀带走的下场，可她就是要让他?吃够苦头。</p>

他?抱紧了?她的腰，任由她摆弄地问她：“那您……打算如何安置初一?？您要去救他?对吗？”</p>

她品尝他?，可他?轻轻皱眉的样子，笑着答他?：“自然要救，不但要救，我还要带他?回宫，给?他?荣华富贵，无可比拟的宠爱。”她咬上他?的唇，喃喃：“因为?他?是我的奴隶。”</p>

他?不明白地皱起了?眉，她为?什么这样说？难道她没有认出来他?才是她的该亚吗？</p>

她抬眼看他?，手指揉开了?他?的眉头，低低又说：“他?的假的，你?的真?的。”</p>

他?更不明白了?，疑惑地看着她。</p>

她在他?怀里笑了?起来，玩着他?的头发扫他?的脸，“替身懂不懂？你?不懂，因为?你?得到了?我全部的爱，卑鄙的爱、自私的爱、占有的爱……每个世界的爱。”</p>

他?愣愣地看着她，原来他?得到了?她这么多的爱。</p>

是啊，每个世界的爱。</p>

她从不曾用她的绝情来对待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