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这还是个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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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丰年在地上疼得团成了个虾米,嘴里骂着娘,眼睛仍不忘瞟向二嘎子那边。自己的媳妇爹娘都死了,这二嘎子就顶算是他唯一的亲人,就算是真要死在这林子里头,也算是有个人给他赵丰年送终。对于这小子的事,赵丰年咋能不上心?

不看还不要紧,等他把目光拧过去,后背呼啦就起了一层白毛汗!

他对面的压根也不是啥二嘎子,一具小孩的腐尸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横在他眼前,尸体上头嗡嗡地飞着拇指盖大小的瞎虻,尸身里头还有各种叫不上名的虫子爬进爬出。

要是方才齐锦堂没拦住他,恐怕现在他早就叫那帮虫子给活活吃了!

一只狸猫大小的白胡子黄鼠狼,正挡在赵丰年前头,冲着那具腐尸又是炸毛又是呲牙。这还是方才遇见的那只黄皮子?它为啥几次三番地出来救我,这家伙莫不是跟我爹还有啥渊源?

没来得及细想,赵丰年就觉得自己的屁股上又让人踹了一脚,紧跟着就是齐锦堂的动静:“行啦少爷,别躺地上装死了!还真别说,你小子确实有两下子……”

“齐老鳖,你他娘的没完了是吧!”再咋说,赵丰年也是个二十岁出头大小伙子,让个老头子一脚撂倒,本来就够窝囊的了,咋还能让人家再踹一脚?现在他也顾不上啥是疼了,一个猛子爬起来,揪着齐锦堂的脖领子就要打人。

谁料齐锦堂非但不挣扎,还告饶一般地边摆着手,边指着俩人的头顶:“少爷少爷……别动怒,别动怒啊……你先瞅瞅这天……”

头顶蓝天,脚踏大地,朗日当头,清风徐徐。

“咱俩……咱俩出来了?”林子里的这场遭遇真可谓是九死一生,看着当下的情景,赵丰年哪还有心思打人?

齐锦堂溜溜地跟在赵丰年后头,陪着笑道:“死在林子里的伥鬼,一辈子都不能出林子。刚才那东西之所以不敢上咱们近前,恐怕就是因为咱们已经跑出林子了。”

赵丰年眉头一皱:“那不能啊?为啥我用鸡冠子血擦了眼睛,还能着了山魅子的道?”

他这边话音刚落,耳朵旁边突然炸出一个陌生的声音:“还不是因为你小子学艺不精,还想给人家设局?人血破万煞,你眼瞅着让那响马往崖壁上撞,还不管人家死活。抢了人家的枪和包,手上沾了人家的血,自然就带了人家的怨气,这才让山魅子有了可乘之机,让你着了它的道。要论望气观星的本事,和你爹相比,你还差得远呢!趁着天还早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别妨碍大爷办正事!”

赵丰年让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了一大跳,拉下枪栓就冲着自己周围比划了起来:“谁?谁他娘的跟老子说话!”

毕竟刚刚打山魅子的手上死里逃生,齐锦堂这口大气都还没等喘匀,看着赵丰年又要开枪,就地又给吓得直哆嗦,说话的动静都带了哭腔:“啥呀!谁说话啦!你听着啥啦!”

赵丰年没应声,盯着林子里头的黄鼠狼发上了呆。转瞬之间,这家伙已经落了一身的伤,这伤……是叫山魅子给弄的?赵丰年现在甚至莫名其妙地认为,刚才和自己说话的“人”,就是自己面前的这只黄皮子。

心里头想着,赵丰年已经抬步向那只黄鼠狼走了过去。谁料他刚把脚抬起来,那黄鼠狼好巧不巧地也转过了头,横着一只贼溜溜的眼睛瞪着他,那眼珠子里凶光毕露,活像是要吃人的架势。赵丰年这浑身上下就像是过了电一样,刚抬起的脚,生生地又缩了回去。

“我说……少爷!”齐锦堂在后头畏畏缩缩地捅了捅赵丰年的后腰,“别跟这瞅了,咱撤吧!”

大路朝前,各走一边。赵丰年顿了顿,终于别过头跟齐锦堂奔了去关东的路。

赵丰年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又有一群响马进了林子。满林子反反复复转悠了一上午,终是悻悻地回到了林子口,对着个瘸老头抱拳道:“二柜头,整个林子咱都找遍了,派进来的那伙兄弟一个都没看着,那小子咱们也没找见。”

瘸老头的眼珠子一下瞪得溜圆:“这山魅子遮眼……莫不是把他们全都留到林子里了?里头的林气都乱成浆糊了,难不成这林子里头还有啥厉害的家伙?”

“妈个巴子的,果真应了先生的话!”瘸老头话音刚落,下边的马匪就炸开了锅,“管他娘的山里头有啥,咱一刀红的人不能吃这哑巴亏!放火烧了这林子,让那玩意血债血偿!”

就在众人起哄烧山的当口,林子里头已经悄无声息地钻出了只狸猫大小的黄鼠狼。这下头的响马明明都有事做:有的找棍子,有的淋煤油,压根也没人留意到这只黄鼠狼,可就在它露出头来的一刻,方才还闹闹哄哄的匪帮,一下子就都没了动静。

还是个眼尖的小响马头一个看见了这只黄鼠狼:“别白话了!你们看,那头有个黄皮子奔咱这来了!”

小响马说着话,抬起枪就要打。没等老响马叫住他,瘸老头却先开了口:“你他娘的要是敢冲它放响,老子今天就灭了你全家!”

小响马莫名其妙挨了顿骂,心里头不服,嘴里边也少不了嘀咕:“都进了绺子了,还怕啥妖魔鬼怪的……咋,它还真能吃了俺?”

瘸老头冷哼一声,翻身下了马,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声道:“它吃不了你,俺能吃了你!这他娘的是俺的兄弟!”

那黄鼠狼活像是看不着这群响马一样,昂首挺胸地爬到瘸老头脚边,把尾巴一盘,大大咧咧地卧在地上。细细一看,这黄鼠狼的左前腿皮肉外翻,已经露了骨头,这会正伸出根猩红的小舌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伤口。

瘸老头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就地给这黄鼠狼磕了三个响头:“犬子粗拙,拖累了兄弟身形,永泰谢罪!此后年年定当酒肉奉上,以谢兄弟救我犬子出山之恩!”

那黄鼠狼仿佛能听得懂人话,摇了摇尾巴,转身又晃晃悠悠地没入密林当中。剩下那一群响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具是哑口无言。

“还在这看个腿呢?”瘸老头此时早就上了大马,回手一扯缰绳朗声道:“回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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