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谁是祸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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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并骑缓缓驰入环形护墙唯一的正大门,说话者年约三十五、六,文质彬彬,白皙清瘦的脸上挂着笑容,虽出言谴责,说话仍是从容不迫、慢条斯理的。表面看似是个文弱书生,但寇仲却从他精芒闪闪的眼神瞧出他是一流的高手,且个性坚毅倔强,不会因别人轻易动摇自己的意志信念。

另一人年纪轻上五至六岁,头发眉毛粗浓如铁丝,留善一副短须,活像个刷子,轮廓分明,眼神阴惊沉着,是个颇具男性阳刚魅力的中年汉子。最引人注目是他额头着写有祭

字的白巾,使寇仲猜到他是安乐帮内坐第二把交椅的舒丁泰,白巾自是要表明为陆平复仇的立场巴决心。

另一人当然是高开道委任的总巡捕丘南山,事先怎都想不到竟是这么一号人物。

果然在场诸人纷纷起立,抱拳施礼道:丘总巡!舒二当家!

丘南山终是此区官方的代表人物,各地帮会无论如何骜桀不驯,仍要给足他面子。

丘南山目光先落在任俊身上,再射往立在台阶的寇仲,高踞马上淡淡的道:两位高姓大名?

骡道人哈哈笑道:老总爷你好,这两位一叫傅雄,一叫任俊,还有另一位傅杰一行三人,途经此地到山海关去,因不肯卖马给北马帮的诸位哥儿,至触犯众怒,惹得东北帮的大哥们代为出手教训,老总爷来得正好,可为此事评理。

东北帮和北马帮两批人同时现出怒色,一时却莫奈骡道人何。

师爷化阴侧恻这:骡道长敢包保他们没有问题吗?我假作买马,只为试探他们的身份。

苏青娇笑道:项师爷的道行愈来愈高深哩!若不是你亲口说明,奴家仍不晓得你买马是假,试探为真呢。

师爷化登时语塞,想不到苏青公然帮外人说话。

丘南山明白过来,却仍不放过寇仲和任俊,缓缓道:两位到山海关有何贵干。

寇仲从容一笑,道:总爷明察,我们三人到山海关去,是要与人谈一宗生意,由于事关贸易的机密,总爷若想了解细节,可否借一步说话,傅某人必详细如实禀上,绝不敢有任何隐瞒。

栈铿话可说给足丘南山面子,且不亢不卑,丘南山果然脸容解冻,微一点头道:容后再和傅兄详谈。

在他左后侧的安乐帮二当家舒丁泰以他沉雄低沉的声音道:任兄武功高明,不知是何家何派的高徒?

任俊坦言道:敝师是偷林大刀关长就。

舒丁泰显然从未听过关长就这名字,难再出言问难,只好道: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丘南山终于下马,舒丁泰随之,自有驿馆的伙计来侍候马儿。

丘南山道:许帮主临时有急事,须明早才到。

众人一阵起哄,都是不满的怨声。只有师爷化三人下敢作声。

吕世清看看天色,黄昏的天空乌云疾走,问道:许帮主因何事延误?

舒丁泰代答道:许大当家使人来传口讯,说是与案有关,明早必到。

众人又是一阵起哄。

轰!

闪电裂破乌云,惊雷在头顶响起,接着豆大的雨点由疏渐密的洒下来。

酝酿多时的大雨,终于君临大地。

形势登时一片混乱,众人不是走进主楼避雨,就是把马儿牵往有瓦顶遮头的回廊内,有去意的人只好打消念头。

骡道人把爱骡安置到千里梦它们旁边时,大雨倾盆而下,天昏地暗,令黑夜提早来临。

到所有人均避进饭堂,骚娘子穿花蝴蝶地殷勤招待丘南山和舒丁泰。

徐子陵人独占远离其他人僻于一角的桌子,神态悠间。

湿着半边身子的寇仲和任俊在他左右坐下,前者间道:那怪人呢?

徐子陵这:外面有座石亭,他该在那里避雨,此人性情孤僻,愤世嫉俗,却非似邪恶之徒,不知因何事对许开山生出怀疑,此来恐怕正是针对许开山。

寇仲别头瞥一眼,众帮派人物拣另一角分二桌坐下,外联帮、东北帮诸汉子各占一桌;仙霞洞的吕世清、郎婷婷,北马帮的师爷化、东北帮少帮主贝晨分,外联帮凤堂堂主苏青、骡道人、总巡捕丘南山、安乐帮二当家舒丁泰等围坐一桌,密密商议。

师爷化的两名手下则挤到东北帮众汉的桌子去,可见北马帮和东北帮是一鼻孔出气的。

外面大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骚娘子在人门处指挥伙计冒雨把草料等物收好,关闭窗户,忙个不休。

徐子陵把和阴显鹤的对话文待后,道:造座石砌的山寨高据丘顶之上,无论广场巴主楼,均只有一个入口,窗户窄细,虽有防御上的优势,但若给人封锁入口,却是谁都逃不掉,许开山选在这里聚会,是否另有目的,心怀不轨?

寇仲低声道:若要里应外合,东北帮加上师爷化三人确可办到。但事后如何向人解释?许开山还声称延迟到明早才来的原因,是因为可能找到崔望的线索。

此时蝶公子阴显鹤像幽灵般头顶竹笠湿漉漉的出现在后门处,木无表情地以冷漠的眼光扫视众人,然后到一角默默坐下。

丘南山等突因他停止说话,气氛转趋凝重,透出敌对和怀疑的意味。

骚娘子和九名伙计忙碌完毕,回来关上饭堂的门窗,又点燃四壁的十多盏风灯,激烈的雨声雷响,似被隔离在另一大地里,当烧起四个壁火炉,堂内更是温暖舒适。

舒丁泰把骚娘子召去,交头接耳一番后,骚娘子风情万种的宣布道:今晚由舒二当家请客,兄弟们,还不去准备菜肴,拿酒招呼各位贵客。

伙计们立即应命,各忙各的去了。

骚娘子一屁股坐到吕世清身旁的椅子,郎婷婷立时秀眉大皱,却像吕世清般拿她没法。

丘南山的声音响起道:阴兄未知因何事大驾临此?

阴显鹤丝毫不买他的账,冷冷道:我不可以来吗?

师爷化干笑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若让我们怀疑阴兄是为崔望打听消息,而实情阴兄只是想特别到这里享受淋雨的滋味,大家生出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太划算哩!

此人不怛声气语调令人生厌,还一副推波助澜、煽风点火、惟恐天下不乱的态度。

阴显鹤毫不动气,道:我正是要到这里来淋雨。

幸好此时伙计端上酒点,把紧张的气氛冲淡。

骚娘子满场乱飞,亲自为各人斟酒,只不敢去惹阴显鹤。

酒菜接着上场,除阴显鹤不沾酒菜,各人大吃大喝起来。

螺道人来到寇仲三人一桌坐下,与三人对饮两樽,压低声音这:三位对安乐惨案有甚么看法?

那边厢诸人酒酣耳热,纵谈东北武林的江湖风月,加上骚娘子不时传来的浪荡笑声,气氛热烈,令人难以联想到他们是为安乐惨案的事聚在一起。

寇仲答道:我们猜陆当家是因掌握到可揭破崔望真正身份的人证或物证。致遭杀身大祸,道长可晓得他遇害前曾到过甚么地方去,见过甚么人?

骡道人点头道:你们和贫道的想法不谋而合,因为陆老弟近月来全力追查狼盗的踪迹。在遇难前,他曾到过山海关去,只是据陪他一道去的舒丁泰说,并没有着生甚么特别的事,他们本要去见一批曾被崔望劫掠的胡商,却扑个空,胡商早出关去。

除子陵道:舒丁泰是个怎样的人?

骡道人愕然道:他的胆子没那么大吧?

寇仲道:道长不是说过不欢喜他吗?

骡道人神色变得凝重,道:我不喜欢他,是因陆老弟曾私底下告诉我舒丁泰和杜兴过从甚密,屡劝不听。

寇仲拍桌道:找敢包保崔望是杜兴制造出来一个子虚乌有的人物。

骡道人露出震骇的神情,道:寇兄这话有何根据,杜兴乃东北武林的泰山北斗,人人唯他马首是瞻,且得突厥和契丹人支持,惹上他可不是闹着玩的。

寇仲正要说话,忽然有人颤声道:我的头很晕。

寇仲等愕然瞧去,只见其中一个提着酒樽的伙计脚步不稳的束摇西摆,接着连人带樽倒往地上。

砰!

酒樽碎裂,酒溢遍地。

骚娘子和其他几个伙计接连倒下,一时堂内突然鸦雀无声,人人脸脸相觑,暗中提气,视察体内的情况。不过仍未生出太大恐慌。凡练气之士,均有抗毒驱毒的本领,故未因此而致过份担心。

丘南山首先色变喝道:我中了毒。

寇仲和徐子陵朝骡道人和任俊瞧去,发觉两人脸色均变得非常难看,心知两人亦都中招,心中骇然,甚么毒如此厉害。

那边厢人人惊呼喝骂,显是无一幸免彼毒,形势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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